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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感人的文章:父亲、母亲是我心头永远的痛
注明:本文是转载的。
儿时不知什么是死亡。那时村上哪家有人去世,会跑去看,当那家人哭到伤心处,也会陪着人家流半天的眼泪。回家后问母亲,人死后到哪里去了?母亲说:到很远的地方……
八岁那年,我上小学二年级。 一天,村上的刘姓三爷站在教室门口,对老师说:“小五子爹走了,让他跟我回去。”我和两个上高年级的哥哥一起随三爷回家,没出校门,我问四哥:“爹到哪里去了?不要我们了?”四哥说:“没事”,然后就哭。 我于是大声的哭了起来,四哥、三哥劝我:“小弟,没事的,不要哭。”可他们的哭声更大了。
我们三人穿过田野,边哭边跑,边跑边哭,还没进村口,...全部
一,感人的文章:父亲、母亲是我心头永远的痛
注明:本文是转载的。
儿时不知什么是死亡。那时村上哪家有人去世,会跑去看,当那家人哭到伤心处,也会陪着人家流半天的眼泪。回家后问母亲,人死后到哪里去了?母亲说:到很远的地方……
八岁那年,我上小学二年级。
一天,村上的刘姓三爷站在教室门口,对老师说:“小五子爹走了,让他跟我回去。”我和两个上高年级的哥哥一起随三爷回家,没出校门,我问四哥:“爹到哪里去了?不要我们了?”四哥说:“没事”,然后就哭。
我于是大声的哭了起来,四哥、三哥劝我:“小弟,没事的,不要哭。”可他们的哭声更大了。
我们三人穿过田野,边哭边跑,边跑边哭,还没进村口,就听见我家门前人声吵杂。到了门前,我钻进人群,爬进家门。
我的泪眼中,爹平躺在地上,嘴角有一丝血迹、眼睛无光地睁着。母亲、姐姐早已哭成了泪人。母亲拉着我手,边哭边用手抹爹眼睛,边说“他爹,孩子都回来了,你放心的去吧。”于是爹的眼睛合上了,从此不再睁开。
我知道,爹去世了。我先大声地,然后声嘶力竭地喊“爹……”,眼泪已经流不出,再后来,我一觉睡去。醒来后,发觉独自一人睡在床沿下,家人早已乱作一团。
隔天,是父亲下葬的日子,我们弟兄姐妹披麻戴孝,被带到父亲跟前,与他作最后的一别。
他安详的躺在棺柩里,我知道那是我的父亲,我将永远看不到了。我们全家围着棺柩,哭着、看着、嘴里喊着……。父亲被安葬在离家有一定距离的集体坟场。于是,父亲成了我永远的记忆。
父亲的去世,给母亲带来的悲痛,做儿女的永远不会懂,也不可能懂,直至现在。
村上人都认为:我作为家中最小的儿子,考上大学,毕业后有个还可以的职位,母亲能享享福了。可是,……
我工作的第五个年头夏的一天,母亲、姐姐、哥哥来到我单位,让我带母亲去检查身体。一丝不详掠在我的心头,母亲从不让我知道她身体不适的。
第二天凌晨,母亲将我叫到床前,对我说,“就这儿,你摸摸”。记不清何时触摸过母亲的身体,她瘦弱的身体融在我的眼中,我鼻子一酸,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我侧过身体,走近母亲,伸手抚摸母亲的身体。我的心向下一沉,我的潜意识告诉我,我所摸到的是一块癌变了的肿块,轻声说:“吃完早饭后,我们去医院。
”
整个上午,在医院的检查是沉闷,我默默的忙碌着,母亲默默的随在我身旁。在我向医生了解母亲的病况前,我请姐姐将母亲带出了读片室。抑或是医生太大意,抑或是医生的职业习惯,他大声说:“这个人没用了”!我心一颤,忙转过身去,姐姐站在我的身后,母亲站在姐姐身后不远的地方,我知道母亲听到了。
我用目光请姐姐再次将母亲带出读片室,然后听医生的分析。其实,这种结果,在早晨我是有所预料,但面对医生的话语,我才知道绝望的味道。医生的话语一遍又一遍地在我耳畔响起,我在医院如无头的苍蝇飞来飞去,通过我所认识的所有的朋友打听治疗母亲的方案,寻找最终的结果……
在回我工作的单位的路上,我赶上了母亲,无语的随在母亲的身旁,母亲问:“什么药都没带”?“下午去拿”。
回到我的住处,母亲独坐在那儿,我再也忍不住我的心痛,冲出宿舍,任凭的泪水冲出闸门……。待我睁开眼睛,姐姐、哥哥将我抱住……,好久好久。我们回到了住处,母亲朝我们笑笑,“吃饭吧”。
下午,我又一次去了医院,继续做些“希望中的希望的”事。
在医生的建议下,我为母亲带回了许多药。母亲小心的带着药回乡去了……
从这一天开始,我的心也随着母亲飞回了老家。夜里,我睁着双眼,随着母亲苦痛;梦中,随着母亲飞扬。我知道,母亲将离我而去,却不知道泪水怎样的流淌……
因工作的缘故,我只能周末回家看望母亲。
回家后,坐在母亲身旁,仔细的观看母亲的容颜。母亲是从不和我谈她病的事,尤其那种痛苦。我知道,真真的痛是心痛,那是对我的期盼与厚望。每当返城时,母亲总对我说:“没事的,你安心工作”。
就这样,下乡返城,返城下乡,母亲在我的眼中日渐瘦小,我在母亲的眼中日渐清瘦。
我和母亲在相互“安心”中,共同度过了母亲的最后的9个月。
母亲临终前一天,我回到了家,看着母亲痛苦的样子,不觉心中黯然。午后,姐姐叫我,母亲要去了,我心一颤,忙跑到母亲跟前,双膝跪下,泪眼中,母亲痛苦的呼吸着,我不觉五脏六腑翻腾,转身奔出门,将胃内的所有倒了出来。
返回母亲身边时,母亲还在痛苦着。面对这生与死的别离,宁愿我离去。母亲在我们的呼喊声中,又一次艰难的睁开了眼,喃呢着“你去上班吧”。我在家人的安慰声中,带着姐姐“妈妈没事的”叮咛踏上了进城的路。
第二天早晨,我上完两节课后,哥哥来电话:母亲去了,是带着对我的眷恋去的。
我是她感到自豪的儿子——我是她儿女中唯一上大学的孩子,也是使她感到遗憾的儿子——我是她儿女中唯一一个未成家的孩子。
这样的苦痛,只有母亲才能懂。
我作为母亲的小儿,送了母亲最后一程,陪她去殡仪馆。当母亲从殡仪馆的电视银屏上消失的时候,我扑倒在地,我知道我再也看不到母亲了……
在父亲离开我20年后,母亲也离开了我。
苦痛着的我,与苦痛的母亲阴阳两隔。
来世再聚,我不让你受苦,母亲!
二,感人的文章:我的老师,真人真事 !
石老师是我曾经的同事。我大学毕业教的第一批学生今年整整高中毕业20年,4月1日曾经聚会,邀请高中三年曾经担任班主任和教课的部分老师参加,我和石老师在被邀请之列。
那天晚上,饭没吃完石老师就离席走了,当时我不知道原因。现在落户日照的曲学兵因聚会时正出差福建没能参加聚会非常遗憾,这次回来,约我们几位老师和同学昨天晚上一起吃饭。饭前闲聊,我们都说,20多年过去了,石老师还是那么年轻。
学生开玩笑说,石老师会保养。这几句话让石老师感慨万千,告诉了我们这些年来他的经历。听了石老师的经历,我和学生被他的行为深深打动了,心灵受到了一次强烈的震撼。
石老师今年66岁,老家招远,60年代毕业于北京师范大学化学系。
我83年大学毕业分配到学校的时候,校领导以一些中年老师为楷模教育我们,石老师是其中之一。我教学12年,没有跟石老师同时教过一个班,接触不多。98年到机关工作,特别是2000年搬家以后,与石老师见面的机会就更少了。
印象中他非常儒雅,为人平和,体质较弱,连年送毕业班,化学课上的非常精彩。石老师的夫人也是一位初中老师,他们有两个孩子,女儿磊我教过,一个非常文静的女孩子,大学毕业后考到北京一所大学读生物方面的研究生,现在北京工作。
儿子鑫当时当兵了,现在自己做点事情,跟石老师生活在一起。当时家里还有一位老人,经常拄着拐棍到校门口四周走走,我隐约听同事说老人不是石老师的父亲,我一直以为那是他的丈人。以下是石老师这些年的生活经历。
90年,石老师的夫人(为方便叙述,以下我称“阿姨”)得了脑血栓,留下后遗症,走路缓慢,有一只胳膊始终端着。99年,阿姨脑出血住院。住院期间,发现卵巢长了一个大瘤子,实施了手术。出院后生活就不能自理了,天天卧床,并且在比较短的时间内,连续住了七八次院。
2001年,阿姨完全失去了语言能力。2003年的时候,又发现得了严重的糖尿病。这些年来,完全是石老师一个人照顾阿姨。饮食方面,石老师专门为阿姨安排了食谱,每餐要为她单独做适合她吃的饭,做好了再一口一口的喂她吃下,有时候比喂孩子吃饭都难,因为做的饭必须是送到她嘴里不需咀嚼能直接下咽的。
这其中曾有整整一年时间,完全靠石老师顿顿用针管子往她嘴里推。起居方面,刚得病的几年,石老师每天扶阿姨起来到椅子上坐坐,现在,石老师年龄大了,一个人不敢扶,怕不小心摔着。每隔两个小时就要给她翻一次身,并且按摩全身。
自从2000年以来,石老师没睡过一个安稳觉囫囵觉,每天夜里朦胧中脑子里总有一个念头:该为她翻身了、该为她换尿布了。阿姨卧床近7年了,身上从没破过一点皮。石老师天天陪在阿姨身边,观察她的一举一动,那怕一点点不正常都会引起石老师的警觉。
有一次喂她喝水的时候,她大口大口的喝,并且用力抵着水杯不让拿走,晚上换尿布都换不迭,连续三四天这样,石老师感觉有问题,就取尿样到医院化验,结果是糖尿病,血糖含量是正常值上限的三倍多,只好注射胰岛素。
后来石老师感觉还是应该在饮食上调理,在他的努力下,现在每天上午和下午各吃一粒降糖片就可以了,各种指标都在控制在正常范围内。
以下是我跟石老师的对话。问:你家里那位老人现在怎么样了?石老师:去世了,活了86岁。
那是你阿姨的姑夫,是一个孤寡老人,没儿没女。老伴去世后,就选择跟着我们。你阿姨生病卧床后,我照顾不过他们两个人,就把老人送到养老院去了,老人的最后两年是在养老院度过的。问:一个跟你没有一点血缘关系的人,你能那样照顾他20多年,这在常人是很难做到的事情。
石老师:人家信任咱,说不管怎样都跟咱过,咱就得不辜负这份信任。还别说是亲戚,就是一个陌生人,咱也不能看着一个老人没有办法生活。问:阿姨现在是不是就是一个植物人?石老师:比植物人要好,因为她睡觉有闭上眼睛睡的时候,也有醒来的时候;你喂她饭,她可以咽下去。
那你们怎么交流?快6年了,阿姨一句话不说,她还认识你吗?石老师说,她虽然不会说,但她非常依赖我。晚上只要我不上床,她就一直睁着眼睛,一直等到我上床了,说睡吧,她才闭上眼睛睡。从她的眼神里,我感觉她可能模糊中知道我是谁。
问:你平时除了照顾阿姨,还可以做点什么吗?石老师:我所有的时间都用来照顾她。叫我出来吃饭其实我是出不来的,又感觉学生回来一次不容易。坐在这里满脑子挂着她,上次聚会没吃完饭我就走了,就是牵挂她。
问:为什么不找个保姆帮你照顾?可以减轻一下你的负担。石老师:这么多年了,我已经摸索出了一套照顾她的方法,熟悉了她卧床以来的一切习惯,我也想过顾一个保姆,但那样我不放心,她经不起闪失。问:平时孩子可以帮你照顾吗?他们都有自己的事情,那里有时间?我自己照顾得过来,两岁的小孙子有时候我还得照顾。
问:石老师,阿姨卧床不起,连话不能说,也没有治愈的希望,快7年了,连个基本的交流都没有,你有没有灰心绝望的时候?石老师笑了:我相信命运,一个人一生要吃多少苦、要过多少坎是注定了的。无论遇到什么事情,无论摊上什么困难,都得去面对它,去解决它,困难不会因为你的逃避而绕行。
有一个好的心态,坦然面对,想办法去解决,慢慢的,一切都就过去了。
学生问:老师,高三你教了我们一年,从来没发过火。老师,你发过火吗?什么时候发过?石老师:我的火都是自生自灭。我教了30多年学,就对一个学生发过火,他叫宋东升,我当着全班学生的面批评了他。
我感觉非常对不起他,总想找个机会跟他道歉,也不知道他现在做什么。
在整个交谈过程中,石老师一直微笑着,语调出奇的平和,我却几次流下了眼泪。昨天晚上,石老师在饭后又匆匆回家了,因为家里有他的牵挂。
如果不是亲历,我真得不敢相信一个经历了这么多生活磨难并且还在继续着这种磨难的人会是如此的平静。石老师朴实的话语,句句撞击着我的心灵。他的善良,他的品格,他的涵养,他的任劳任怨,他的含辛茹苦……他超越了一般人的那种独特的境界,令我折服,令我反省。
我想,每一个了解了石老师言行的人,都会对自己的心灵重新做一个考量。宋东升,你在哪里?我不知道如果你听了老师向你道歉的话会做何感想,但我相信,你一定会非常感谢石老师对你的批评,他的那次批评很可能对你来说是一笔不少的人生财富。
石老师,你是一个好人,可命运偏偏让你在晚年经历了这么多不安;石老师,你是一个好人,我想千万遍的重复敬你酒时含泪说过的那句话:愿你这个好人未来的日子里一切平安如意!阿姨,我有很多话要对你说,最最想说的是:虽然你一生做出了无数选择,但石老师绝对是你所有选择中最成功、最美丽的选择;虽然你说不出话,但你心里对石老师的感激是这个世界上任何语言都难以表达的,与你相濡以沫的石老师能够读懂你!阿姨,祝福你!
三,脚印
乡愁是美学,不是经济学。
思乡不需要奖赏,也用不着和别人竞赛。
我的乡愁是浪漫而略近颓废的,带着像感冒一样的温柔。
你该还记得那个传说:人死了,他的鬼魂要把生前留下的脚印一个一个都捡起来。为了做这件事,他的鬼魂要把生平经过的路再走一遍。
车中、船中,桥上、路上,街头、巷尾,脚印永远不灭。纵然桥已坍了,船已沉了,路已翻修上柏油,河岸已变成水坝,一旦鬼魂重到,他的脚印自会一个一个浮上来。想想看,有朝一日,我们要在密密的树林里,在黄叶底下,拾起自己的脚印,如同当年捡拾坚果;花市灯如昼,长街万头攒动,我们去分开密密的人腿捡起脚印,一如我们当年拾起挤掉的鞋子。
想想那个湖!有一天,我们得砸破镜面,撕裂天光云影,到水底去收拾脚印,一如当年采集鹅卵石。在那个供人歌舞跳跃的广场上,你的脚印并不完整,大半只有脚尖或只有脚跟。在你家门外、窗外、后院的墙外,你的灯影所及,你家梧桐的阴影所及,我的脚印是一层铺上一层,春夏秋冬千层万层,一旦全部涌出,恐怕高过你家的房顶。
有时候,我一想起这个传说就激动;有时候,我也一想起这个传说就怀疑。我固然不必担心我的一肩一背能负载多少脚印,一如无须追问一根针尖上能站多少天使。可是这个传说跟别的传说怎样调和呢?末日大限将到的时候,牛头马面 不是拿着令牌和锁链在旁等候出窍的灵魂吗?以后是审判,是刑罚,他哪有时间
去捡脚印?以后是喝孟婆汤,是投胎转世,他哪有能力去捡脚印?鬼魂怎能如此潇洒、如此淡泊、如此个人主义?好,古圣先贤创设神话,今圣后贤修正神话,我们只有拆开那个森严的故事结构,容纳新的传奇。
我想,拾脚印的情节恐怕很复杂,超出众所周知。像我,如果可能,我要连你的脚印一并收拾妥当。如果捡脚印只是一个人最末一次余兴,或有许多人自动放弃;如果事属必要,或将出现一种行业,一家代捡脚印的公司。
至于我,我要捡回来的不只是脚印。那些歌,在我们唱歌的地方,四处都有抛掷的音符,歌声冻在原处,等我去吹一口气,再响起来。那些泪,在我流过泪的地方,热泪化为铁浆,倒流入腔,凝成铁心钢肠,旧地重临,钢铁还原成浆还原成泪,老泪如陈年旧酿。
人散落,泪散落,歌声散落,脚印散落,我一一仔细收拾,如同向夜光杯中仔细斟满葡萄美酒。
也许,重要的事情应该在生前办理,死后太无凭,太渺茫难期。也许捡脚印的故事只是提醒游子在垂暮之年做一次回顾式的旅行,镜花水月,回首都有真 在。
若把平生行程再走一遍,这旅程的终站,当然就是故乡。
人老了,能再年轻一次吗?似乎不能,所以的方士都试验过,失败了。但是我想有个秘方可以再试,就是这名为捡脚印的旅行。这种旅行和当年逆向,可以在程序上倒过来实施,所以年光也仿佛倒流。
以我而论,我若站在江头、江尾想当年名士过江成鲫,我觉得我20岁。我若坐在水穷处、云起时看虹,看上帝在秦岭为中国人立的约,看虹怎样照着皇宫的颜色给山化妆,我15岁。如果我赤足站在当初看蚂蚁打架、看鸡上树的地方让泥地由脚心到头顶感动我,我只有6岁。
当然,这只是感觉,并非事实。事实在海关人员的眼中,在护照上。事实是访旧半为鬼,笑问客从何处来。但是人有时追求感觉,忘记事实,感觉误我,衣带渐宽终不悔。我感觉我是一个字,被批判家删掉,被修辞学家又放回去。
我觉得紧身马甲扯成碎片,舒服,也冷。我觉得香肠切到最后一刀,希望是一盘好菜。
我有脚印留下吗?我怎么觉得少年十五二十时腾云驾雾,从未脚踏实地?古人说,读书要有被一棒打昏的感觉,我觉得“还乡”也是。
40岁万籁无声,忽然满耳都是还乡、还乡、还乡——你还记得吗?乡间父老讲故事,说是两个旅行的人住在旅店里,认识了,闲谈中互相夸耀自己的家乡有高楼。一个说,我们的家乡有座高楼,楼顶上有个麻雀窝,窝里有几个麻雀蛋。
有一天,不知怎么,窝破了,这些蛋在半空中孵化,新生的麻雀就翅膀硬了,可以飞了。所以那些麻雀一个也没摔死,都贴地飞,然后一飞冲天。你想那座楼有多高,愿你还记得这个故事。你已经遗忘了太多的东西,忘了故事,忘了歌,忘了许多人名地名。
怎么可能呢?那些故事,那些歌,那些人命地名,应该与我们的灵魂同在,与我们的人格同在。你究竟是怎样使用你的记忆呢?
……那旅客说:你想我家乡的楼有多高。另一个旅客笑一笑,不愠不火:我们家乡也有一座高楼,有一次,有个小女孩从楼顶上掉下来了,到了地面上,她已长成一个老太太。
我们这座楼比你们那一座,怎么样?当年悠然神往,一心想奔过去看那样的高楼,千山万水不辞远。现在呢,我想高楼不在远方,它就是故乡。我一旦回到故乡,会恍然觉得当年从楼顶跳下来,落地变成了老翁。真快,真简单,真干净!种种成长的痛苦,萎缩的痛苦,种种期许,种种幻灭,生命中那些长跑、长考、长年煎熬、长夜痛哭,根本没有时间也没有机会发生,“昨日今我一瞬间”,时间不容庸人自扰。
这不是大解脱、
大轻松、这是大割、大舍、大离、大弃,也是大结束、大开始。我想躺在地上打个滚儿恐怕也不能够,空气会把我浮起来。
四, 一篇很感人的文章(转贴)疯娘(转载)
23年前,有个年轻的女子流落到我们村,蓬头垢面,见人就傻笑,且毫不避讳地当众小便。
因此,村里的媳妇们常对着那女子吐口水,有的媳妇还上前踹几脚,叫她"滚远些"。可她就是不走,依然傻笑着在村里转悠。 那时,我父亲已有35岁。他曾在石料场子干活被机器绞断了左手,又因家穷,一直没娶媳妇。
奶奶见那女子还有几份姿色,就动了心思,决定收下她给我父亲做媳妇,等她给我家"续上香火"后,再把她撵走。父亲虽老大不情愿,但看着家里这番光景,咬咬牙还是答应了。结果,父亲一分未花,就当了新郎。 娘生下我的时候,奶奶抱着我,瘪着没剩几颗牙的嘴欣喜地说:"这疯婆娘,还给我生了个带把的孙子"。
只是,我一生下来,奶奶就把我抱走了,而且从不让娘靠近。娘一直想抱抱我,多次在奶奶面前吃力地喊:"给,给我……" 奶奶没理她。 我那么小,像个肉嘟嘟,万一娘失手把我掉在地上怎么办?毕竟,娘是个疯子。
每当娘有抱我的请求时,奶奶总瞪起眼睛训她:"你别想抱孩子,我不会给你的。要是我发现你偷抱了他,我就打死你。即使不打死,我也要把你撵走。"奶奶说这话时,没有半点儿含糊的意思。娘听懂了,满脸的惶恐,每次只是远远地看着我。
尽管娘的奶胀得厉害,可我没能吃到娘的半口奶水,是奶奶一匙一匙把我喂大的。奶奶说娘的奶水里有"神经病",要是传染给我就麻烦了。 那时,我家依然在贫困的泥潭里挣扎。特别是添了娘和我后,家里常常揭不开锅。
奶奶决定把娘撵走,因为娘不但在家吃"闲饭",时不时还惹是生非。一天,奶奶煮了一大锅饭,亲手给娘添了一大碗,说:"媳妇儿,这个家太穷了,婆婆对不起你。你吃完这碗饭,就去找个富点儿的人家过日子,以后也不准来了,啊?"娘刚扒了一大团饭在口里,听了奶奶下的"逐客令:。
显得非常吃惊,一团饭就在嘴里凝滞了。娘望着奶奶怀中的我,口齿不清地哀叫:"不,不要……"奶奶猛地沉下脸,拿出威严的家长作风厉声吼到:"你这个疯婆娘,犟什么犟,犟下去没你的好果子吃。你本来就是到处流浪的,我收留了你两年了,你还要怎么样砍酝攴咕妥撸矫挥校?"说完奶奶从门后拿出一柄锄,像余太君的龙头杖似的往地上重重一磕,"咚"地发出一声响。
娘吓了一大跳,怯怯地看着婆婆,又慢慢低下头去看面前的饭碗,有泪水落在白花花的米饭上。 在***逼视下,娘突然有个很奇怪的举动,她将碗中的饭分了一大半给另一只空碗,然后可怜巴巴地看着奶奶。 奶奶呆了,原来,娘是向奶奶表示,每餐只吃半碗饭,只求别赶她走。
***心仿佛被人狠狠揪了几把,奶奶也是女人,她的强硬态度也是装出来的。奶奶别过头,生生地将热泪憋了回去,然后重新板起了脸说:"快吃快吃,吃了快走。在我家你会饿死的。"娘似乎绝望了,连那半碗饭也没吃,朗朗跄跄地出了门,却长时间站在裕人家多着呢!"娘反而走拢来,一双手伸向婆婆怀里,原来,娘想抱抱我。
奶奶忧郁了一下,还是将襁褓中的我递给了娘。娘第一次将我搂在怀里,咧开嘴笑了,笑得春风满面。奶奶却如临大敌,两手在我身下接着,生怕娘的疯劲一上来,将我像扔垃圾一样丢掉。娘抱我的时间不足三分钟,奶奶便迫不及待地将我夺了过去,然后转身进屋关上了门。
当我懵懵懂懂地晓事时,我才发现,除了我,别的小伙伴都有娘。我找父亲要,找奶奶要,他们说,你娘死了。可小伙伴却告诉我:"你娘是疯子,被你奶奶赶走了。"我便找奶奶扯皮,要她还我娘,还骂她是"狼外婆",甚至将她端给我的饭菜泼了一地。
那时我还没有"疯"的概念,只知道非常想念她,她长什么样?还活着吗? 没想到,在我六岁那年,离家5年的娘居然回来了。那天,几个小伙伴飞也似地跑来报信:"小树,快去看,你娘回来了,你的疯娘回来了。
"我喜得屁颠屁颠的,撒腿就往外跑,父亲奶奶随着我也追了出来。这是我有记忆后第一次看到娘。她还是破衣烂衫,头发上还有些枯黄的碎草末,天知道是在那个草堆里过的夜。娘不敢进家门,却面对着我家,坐在村前稻场的石磙上,手里还拿着个脏兮兮的气球。
当我和一群小伙伴站在她面前时,她急切地从我们中间搜寻她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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