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途迷茫的在校大学生我是一名大专
孤独中有大快乐,沟通中也有大快乐,两者都属于灵魂。一颗灵魂发现、欣赏、享 受自己所拥有的财富,这是孤独的快乐。如果这财富也被另一颗灵魂发现了,便有了沟通的 快乐。所以,前提是灵魂的富有。对于灵魂空虚之辈,不足以言这两种快乐。
在舞曲和欢笑声中,我思索人生。在沉思和独处中,我享受人生。
你与你的亲人、友人、熟人、同时代人一起穿过岁月,你看见他们在你的周围成长和衰老。 可是,你自己依然是在孤独中成长和衰老的,你的每一个生命年代仅仅属于你,你必须独自 承担岁月在你的心灵上和身体上的刻痕。
有两种孤独。
灵魂寻找自己的来源和归宿而不可得,感到自己是茫茫宇宙中的一个没有根据...全部
孤独中有大快乐,沟通中也有大快乐,两者都属于灵魂。一颗灵魂发现、欣赏、享 受自己所拥有的财富,这是孤独的快乐。如果这财富也被另一颗灵魂发现了,便有了沟通的 快乐。所以,前提是灵魂的富有。对于灵魂空虚之辈,不足以言这两种快乐。
在舞曲和欢笑声中,我思索人生。在沉思和独处中,我享受人生。
你与你的亲人、友人、熟人、同时代人一起穿过岁月,你看见他们在你的周围成长和衰老。 可是,你自己依然是在孤独中成长和衰老的,你的每一个生命年代仅仅属于你,你必须独自 承担岁月在你的心灵上和身体上的刻痕。
有两种孤独。
灵魂寻找自己的来源和归宿而不可得,感到自己是茫茫宇宙中的一个没有根据的偶然性,这 是绝对的、形而上的、哲学性质的孤独。灵魂寻找另一颗灵魂而不可得,感到自己是人世间 的一个没有旅伴的漂泊者,这是相对的、形而下的、社会性质的孤独。
前一种孤独使人走向上帝和神圣的爱,或者遁入空门。后一种孤独使人走向他人和人间的爱 ,或者陷入自恋。
一切人间的爱都不能解除形而上的孤独。然而,谁若怀着形而上的孤独,人间的爱在他眼里 就有了一种形而上的深度。
当他爱一个人时,他心中会充满佛一样的大悲悯。在他所爱的人 身上,他又会发现神的影子。
当一个孤独寻找另一个孤独时,便有了爱的欲望。可是,两个孤独到了一起就能够摆脱孤独 了吗?
孤独之不可消除,使爱成了永无止境的寻求。
在这条无尽的道路上奔走的人,最终就会看破 小爱的限度,而寻求大爱,或者--超越一切爱,而达于无爱。
人在世上是需要有一个伴的。有人在生活上疼你,终归比没有好。至于精神上的幸福,这只 能靠你自己,永远如此。
只要你心中的那个美好的天地完好无损,那块新大陆常新,就没有 人能夺走你的幸福。
有邂逅才有人生魅力。有时候,不必更多,不知来自何方的脉脉含情的一瞥,就足以驱散岁 月的阴云,重新唤起我们对幸福的信心。
那些不幸的天才,例如尼采和凡·高,他们最大的不幸并不在于无人理解,因为精神上的孤 独是可以用创造来安慰的,而恰恰在于得不到普通的人间温暖,活着时就成了被人群遗弃的 孤魂。
独身的最大弊病是孤独,乃至在孤独中死去。
可是,孤独既是一种痛苦,也是一种享受,而 再好的婚姻也不能完全免除孤独的痛苦,却多少会损害孤独的享受。至于死,任何亲人的在 场都不能阻挡它的必然到来,而且死在本质上总是孤独的。
当我们知道了爱的难度,或者知道了爱的限度,我们就谈论友谊。
当我们知道了友谊的难度 ,或者知道了友谊的限度,我们就谈论孤独。可是,谈论孤独仍然是一件非常奢侈的事情。
"有人独倚晚妆楼"---------何等有力的引诱!她以醒目的方式提示了爱的缺席。
女人一孤独, 就招人怜爱了。
相反,在某种意义上,孤独是男人的本分。
人的一生,思绪万千。然而,真正让人想一辈子,有时想得惊心动魄,有时不去想仍然牵肠 挂肚,这样的问题并不多。透底地说,人一辈子只想一个问题,这个问题一视同仁无可回避 地摆在每个人面前,令人困惑得足以想一辈子也未必想清楚。
回想起来,许多年里纠缠着也连缀着我的思绪的动机始终未变,它催促我阅读和思考,激励 我奋斗和追求,又规劝我及时撤退,甘于淡泊。倘要用文字表达这个时隐时显的动机,便是 一个极简单的命题:只有一个人生。
如果人能永远活着或者活无数次,人生问题的景观就会彻底改变,甚至根本不会有人生问题 存在了。人生之所以成为一个问题,前提是生命的一次性和短暂性。不过,从只有一个人生 这个前提,不同的人,不,同一个人可以引出不同的结论。
也许,困惑正在于这些彼此矛盾 的结论似乎都有道理。也许,智慧也正在于使这些彼此矛盾的结论达成辩证的和解。
人要悲观实在很容易,但要彻底悲观却也并不容易,只要看看佛教徒中难得有人生前涅,便 足可证明。
但凡不是悲观到马上自杀,求生的本能自会找出种种理由来和悲观抗衡。事实上 ,从只有一个人生的前提,既可推论出人生了无价值,也可推论出人生弥足珍贵。物以稀为 贵,我们在世上最觉稀少、最嫌不够的东西便是这迟早要结束的生命。
这惟一的一个人生是 我们的全部所有,失去它我们便失去了一切,我们岂能不爱它,不执著于它呢?
诚然,和历史、宇宙相比,一个人的生命似乎等于零。但是,雪莱说得好:“同人生相比, 帝国兴衰、王朝更迭何足挂齿!同人生相比,日月星辰的运转与归宿又算得了什么!”面对无 边无际的人生之爱,那把人生对照得极其渺小的无限时空,反倒退避三舍,不足为虑了。
人 生就是一个人的疆界,最要紧的是负起自己的责任,管好这个疆界,而不是越过它无谓地悲 叹天地之悠悠。
古往今来,尽管人生虚无的悲论如缕不绝,可是劝人执著人生爱惜光阴的教诲更是谆谆在耳 。
两相比较,执著当然比悲观明智得多。悲观主义是一条绝路,冥思苦想人生的虚无,想一 辈子也还是那么一回事,绝不会有柳暗花明的一天,反而窒息了生命的乐趣。不如把这个虚 无放到括号里,集中精力做好人生的正面文章。
既然只有一个人生,世人心目中值得向往的 东西,无论成功还是幸福,今生得不到,就永无得到的希望了,何不以紧迫的心情和执著的 努力,把这一切追求到手再说?
可是,一味执著也和一味悲观一样,同智慧相去甚远。
悲观的危险是对人生持厌弃的态度, 执著的危险则是对人生持占有的态度。
所谓对人生持占有的态度,倒未必专指那种惟利是图、贪得无厌的行径。弗罗姆在《占有或存在》一书中具体入微地剖析了占有的人生态度,它体现在学习、阅读、交谈、回忆、信仰 、爱情等一切日常生活经验中。
据我的理解,凡是过于看重人生的成败、荣辱、福祸、得失 ,视成功和幸福为人生第一要义和至高目标者,即可归入此列。因为这样做实质上就是把人 生看成了一种占有物,必欲向之获取最大效益而后快。
但人生是占有不了的。
毋宁说,它是侥幸落到我们手上的一件暂时的礼物,我们迟早要把它 交还。我们宁愿怀着从容闲适的心情玩味它,而不要让过分急切的追求和得失之患占有了我 们,使我们不再有玩味的心情。在人生中还有比成功和幸福更重要的东西,那就是凌驾于一 切成败福祸之上的豁达胸怀。
在终极的意义上,人世间的成功和失败,幸福和灾难,都只是 过眼烟云,彼此并无实质的区别。当我们这样想时,我们和我们的身外遭遇保持了一个距离 ,反而和我们的真实人生贴得更紧了,这真实人生就是一种既包容又超越身外遭遇的丰富的 人生阅历和体验。
我们不妨眷恋生命,执著人生,但同时也要像蒙田说的那样,收拾好行装,随时准备和人生 告别。入世再深,也不忘它的限度。这样一种执著有悲观垫底,就不会走向贪婪。有悲观垫 底的执著,实际上是一种超脱。
超脱是悲观和执著两者激烈冲突的结果,又是两者的和解。前面提到金圣叹因批“西厢”而 引发了一段人生悲叹,但他没有止于此,否则我们今天就不会读到他批的“西厢”了。他太 爱“西厢”,非批不可,欲罢不能。
所以,他接着笔锋一转,写道:“既然天地只是偶然生我”,那么,“未生已前非我也。既去已后又非我也。然则今虽犹尚暂在,实非我也。”于是, “以非我者之日月,误而任我之唐突可也;以非我者之才情,误而供我之挥霍可也。
”总之 ,我可以让那个非我者去批“西厢”而供我作消遣了。他的这个思路,巧妙地显示了悲观和 执著在超脱中达成的和解。我心中有悲观,也有执著。我愈执著,就愈悲观,愈悲观,就愈 无法执著,陷入了二律背反。
我干脆把自己分裂为二,看透那个执著的我是非我,任他去执 著。执著没有悲观牵肘,便可放手执著。悲观扬弃执著,也就成了超脱。不仅把财产、权力 、名声之类看作身外之物,而且把这个终有一死的“我”也看作身外之物,如此才有真正的 超脱。
由于只有一个人生,颓废者因此把它看作零,堕入悲观的深渊。执迷者又因此把它看作全, 激起占有的热望。两者均未得智慧的真髓。智慧是在两者之间,确切地说,是包容了两者又 超乎两者之上。人生既是零,又是全,是零和全的统一。
用全否定零,以反抗虚无,又用零 否定全,以约束贪欲,智慧仿走着这螺旋形的路。不过,这只是一种简化的描述。事实上, 在一个热爱人生而又洞察人生的真相的人心中,悲观、执著、超脱三种因素始终都存在着, 没有一种会完全消失,智慧就存在于它们此消彼长的动态平衡之中。
我不相信世上有一劳永 逸彻悟人生的“无上觉者”,如果有,他也业已涅成佛,不再属于这个活人的世界了。
。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