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绍王安石变法,并简述苏轼对其变法前后不
王安石刚刚主持新政时,常常引导皇上专断,皇上因此也只信任他一个人。当时苏轼任开封府主考官,出了一个题目,内容是:「晋武帝因为专断而平定东吴,而符坚在伐晋的时候却因为专断而灭亡,春秋时齐桓公只信任管仲而称霸,燕王哙却因为只信任子之而导致败亡,同样专断,为何有不同的结果呢?」安石看到后,心里明白,有点不高兴。 东坡的弟弟苏辙,因此就辞掉条例司的职位,也指出出青苗法对百姓造成困扰,王安石更加生气;於是便暗中订定一些章程,针对他们兄弟两人,大有处处防范的味道。而苏、王两人的嫌隙慢慢的加深了。
王安石是一个有独特见解的人,曾说过「天道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一类的话,但自信心太强,有时候不免会有一些见...全部
王安石刚刚主持新政时,常常引导皇上专断,皇上因此也只信任他一个人。当时苏轼任开封府主考官,出了一个题目,内容是:「晋武帝因为专断而平定东吴,而符坚在伐晋的时候却因为专断而灭亡,春秋时齐桓公只信任管仲而称霸,燕王哙却因为只信任子之而导致败亡,同样专断,为何有不同的结果呢?」安石看到后,心里明白,有点不高兴。
东坡的弟弟苏辙,因此就辞掉条例司的职位,也指出出青苗法对百姓造成困扰,王安石更加生气;於是便暗中订定一些章程,针对他们兄弟两人,大有处处防范的味道。而苏、王两人的嫌隙慢慢的加深了。
王安石是一个有独特见解的人,曾说过「天道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一类的话,但自信心太强,有时候不免会有一些见解无法周全,而令人觉得可笑。
但由於位高权重,一般人就随口应和,顺风影从,偏苏东坡是聪明不凡,是非明白,而且常带一点游戏的习性,动不动就要向权威挑战一下,常因此使王安石恨得牙痒痒的!
例如,王安石为了表现自己和前人见解不同,常有一些与别人不同的见解,他认为历史上记载「扬雄投阁」这件事不可靠。
他不相信扬雄会因为怕被王莽追杀,一时情急从天禄阁跳下来,认为这是史臣乱写的;王安石更进一步否定扬雄写〈剧秦美新〉一事,而认为这只是后人诬谄扬雄而已,扬雄无论如何不会写这样的文章。东坡知道了,也有自己的看法。
有一天,两人相遇,谈起这件事,东坡就煞有介事的说:「我也怀疑一件事!想要请教丞相。」王安石问:「你怀疑啥事?」东坡说:「西汉真的有扬子云这个人吗?」在场到人都禁不住大笑起来。
当然,东坡和王 安石之间的许多争强斗胜的说法,也不一定就是事实,极可能是无聊的人,在这两位名人身上做文章而已。
这种传说很多,真真假假,很难说得清楚。其中最有名的,都和王安石在熙宁年间所作的《字说》一书有关,安石很希望《字说》能够天下风行。但东坡认为这不是那麼好,他说:「丞相博学,体大精深,所写的书我实在不懂;只是如果每一件事都牵强附会,读书人都模仿这种风气也不好。
最重要是,有些事不能牵强附会,就像★(牛牛牛)、?两个字吧:牛的身体,比鹿壮;而鹿之行动,比牛敏捷。如今将本字重叠三次,却又有不同的意思,有甚麼道理呢?」安石没办回答,但始终不肯改正。听说东坡被贬黄冈之贬,就是因为这事,而不只是因为作诗所惹的祸啊。
东坡对王安石的《字说》的批评,还不只这些。书刚完成时,东坡就就开玩笑地说:「就算用竹子鞭马可以解作『笃』,但是用竹子打犬,又有甚麼好笑呢?」东坡又说:「按照〈字说〉的理论,这「鸠」字从九从鸟,是有证据的。
为甚麼呢?《诗经》不是样说吗:『鳲鸠在桑,其子七兮。』儿子有七只,再加上爸爸和妈妈,刚好就是九个!」
又有一个说法,说东坡问安石:「『波』字为甚这样写呢?」安石答说:「因为『波』是水的皮。
」东坡又说:「那麼『滑』哈意思呢,难道是水的骨头吗?」
虽然关於两人辩论的传说很多,但一般而言,大家都相信两位大人物原本没有嫌隙,而且格局都还不凡,不会那麼小家子气。但安石身边的人,因为妒忌东坡,常常想法子离间他们。
有一回,神宗想要让东坡参与编修〈起居注〉,安石有点为难;身边的人就献计说:东坡虽擅长作,不懂行政事务,可以用开封府推官的工作来困住他。但没想到东坡因此说话更大胆,写了许多奏章、万言书之类,评论时政,认为国家十分危险。
安石更加不高兴。东坡就要求到地方去任职。
安石的门人李定,母亲去世,不服丧,东坡认为这是不孝,就讨厌他,李定因此也怀恨在心,就弹劾东坡作诗谤讪朝廷,是将东坡逮捕到御史台的大狱,存心要杀死东坡。
但神宗始终不舍得杀东坡,就将东贬到黄州。
东坡贬官到汝州时,经过金陵,就去拜见安石。这时候两个人都先后失去最心爱的儿子,都在人生的悲伤中。其实东坡和安石虽然在政治上见解不同,但在生卒成名等事情却有许多巧合的雷同:安石出生早东坡十五年,去世、考取进士也一样早东坡十五年,这可说是人生的吊诡。
这时候两人见面都很高兴。东坡因为儿子去世而伤悲,还来不及去拜见王安石,安石就已穿了便服,骑著驴子,来船上看东坡。东坡连帽子都没戴就出来迎接,向安石深深地拜了一下说:「东坡今日太失礼了,大胆以便服来参见大丞相。
」安石笑说:「礼仪那是为我们这种人而设呢!」
过了一回,东坡说:「我明白丞相门下用不著东坡。」安石没有答话,只招呼东坡游蒋山。在寺中饮茶,安石指著桌一个大砚台说:「试试用古人的诗句来描述一下这个砚台。
」东坡想都没想就说:「我先提一句『巧匠?凵焦恰弧!拱彩肓艘换兀硬幌氯ィ驼酒鹄此担骸附裉旌锰炱颐怯斡谓剑舛粤氖虏患薄!购筇镏绯械比站驮诤竺妫担骸赴彩匠O不队谜庵址椒ɡ茨讶耍湃顺3M拼遣换幔幌氲蕉旅挥斜徽夥椒ㄏ诺健!?
两人在金陵的时候,国政也日益衰乱。
东坡把握机会就和安石说:「我有一句话和丞相说。」安石脸色有点怪怪的,心想东坡大概要为以前的事辩解。东坡却说:「我所要说的是国家大事。」安石神色平静下来,道:「说说看。」东坡接著讲:「国家有重大军事动作,或者重大案件,这是从前汉朝、唐朝灭亡的先兆。
我们大宋朝自开国以来,都以仁厚精神治理天下,就是要改变这一点。如今对西夏连年用兵,而南方也掀起好多件大案,抓了好多人,丞相为甚麼不站出来说一句话呢?」安石举起两只手指告诉东坡说,很无奈的说:「这两件事都是吕惠卿挑起来的,我如今身在朝廷之外,那敢说甚麼呢?」东坡说:「当然。
在朝中就言无不尽,在朝外就不便多言,这是做事的常规。但如今皇上用不同平常的礼遇对待丞相,那麼丞相也应该用非常之礼来对待皇上,怎可以拘谨於一般规矩呢?」安石大声说:「我会说!」但又加上一句:「出在我口,入在你耳。
」明白告诉东坡不要将这事传出去。其实安石曾经写信给吕惠卿,而要求不要给皇上知道,触犯了大臣无私交的忌讳,心里有点顾忌吕惠卿,担心东坡泄漏他的话。
安石又问东坡:「做人如果了做一件不正义的事,杀了一个无辜的人,而得到天下,可以不可以?」子瞻半开玩笑说:「现在的读书人,为了减少半年的努力,就算杀人也会做。
」介甫笑一笑,没有回答。
虽然金陵相遇,两人仍然有一些保留,但二人彼此相惜,是可以确定的。安石甚至写诗劝东坡在当地买田地定居下来,「无人语与刘玄德,问舍求田意最高。」东坡也明白安石的好意,只是人生际遇难求,时移势易,每一个人都有自己不得已的选择。
因此就回写这首诗告诉安石:「骑驴渺渺入荒陂,想见先生未病时。劝我试求三亩宅,从公已觉十年迟。」安石叹息著对人说:「不知道还要几百年,才有这样的人物!」不舍之情,溢於言表。安石的希望当然落空了,但使希望达成了,也没有甚意义,因为两年后,安石就去世了。
关於苏轼与王安石二人事迹的记载,见於下列书文:
一、《司马文正公日录》:介甫初为政,每赞上以独断,上专信任之。苏轼为开封试官,策问进士以:「晋武平吴以独断而克(见《晋书‧羊祜传》),符坚伐晋以独断而亡(时苻融、权翼等皆持不同意见,力谏,不听),齐桓专任管仲而霸(春秋时代的诸侯齐桓公,名小白),燕哙专任子之而败(见《战国策》),事同而功异,何也?」介甫见之不悦。
轼弟辙辞条例司,言青苗不便,介甫尤怒;乃定制策登科者,不得与馆职,皆送审官(审官院),与合入差遣,以轼、辙兄弟故也。
二、《北窗炙輠》:荆公论扬雄投阁事(扬雄,字子云),此史臣之妄耳。
岂有扬子云而投阁者,又《剧秦美新》,亦后人诬子云耳。子云岂肯作此文。他日见东坡,遂论及此。东坡云:「某亦疑一事。」介甫曰:「疑何事?」东坡曰:「西汉果有扬子云否?」闻者皆大笑。
三、《?H史》:王荆公在熙宁中作《字说》(《字说》又称《熙宁字说》,共二十四卷),行之天下。
东坡在馆,一日因见而及之,曰:「丞相赜微?穷,制作某不敢知;独恐每每牵附,学者成风,有不胜其凿者。姑以★(牛牛牛)、?二字言之:牛之体,壮於鹿;鹿之行,速於牛。今积三为字,而其义皆反之,何也?」荆公无以答,迄不为变。
党伐之论,於是浸闓;黄冈之贬,盖不特坐诗祸也。
四、《高斋漫录》:东坡闻荆公《字说》新成,戏曰:「以竹鞭马为『笃』,以竹鞭犬,有何可笑?!」又曰:「鸠字从九从鸟,亦有证据。《诗》曰:『鳲鸠在桑,其子七兮。
』和爷和娘,恰是九个!」
五、《鹤林玉露》世传东坡问荆公:「何以谓之『波』?」曰:「水之皮。」坡曰:「然则『滑』者,水之骨也?!」
六、《调谑编》:东坡闻荆公《字说》成,戏曰:「以竹鞭马为笃,不知以竹鞭犬有何可笑?」又举「坡」字问荆公曰:「何义?」荆公曰:「『坡』者土之皮。
」东坡曰:「然则『滑』亦水之骨乎?」荆公默然。荆公又问曰:「鸠字从九鸟亦有证乎?」东坡曰:「《诗》云;『鳲鸠在桑,其子七兮』,和爷和娘,恰是九个。」荆公欣然而听,久之,始悟其谑也。(与《高斋漫录》、《鹤林玉露》所载雷同)
七、《河南邵氏闻见录》:介甫与子瞻初无隙,吕惠卿忌子瞻,辄间之。
神宗欲以子瞻同修起居注,介甫难之;又意子瞻文士,不晓吏事,故用为开封府推官以困之。子瞻益论事无讳,拟廷试策、万言书,论时政甚危。介甫滋不悦。子瞻外补官。中丞李定,介甫客也,定不服母丧,子瞻以为不孝,恶之,定以为恨,劾子瞻作诗谤讪,下御史狱,欲杀之。
神宗终不忍,贬散官,黄州安置。移汝州,过金陵,见介甫甚欢。子瞻曰:「某欲有言於公。」介甫色动,意子瞻辨前日事也。子瞻曰:「某所言天下事也。」介甫色定,曰:「姑言之。」子瞻曰:「大兵大狱,汉唐灭亡之兆。
祖宗以仁厚治天下,正欲革此。今西方用兵,连年不解。东南数兴大狱,公独无一言以救之乎?」介甫举两指示子瞻曰:「二事皆惠卿启之,某在外安敢言?」子瞻曰:「固也。然在朝则言,在外则不言,事君之常礼耳。
上所以待公者非常礼。公所以事上者,岂可以常礼乎?」介甫厉声曰:「某须说。」又曰:「出在安石口,入在子瞻耳。」盖介甫尝为惠卿发其无使上知私书,尚畏惠卿,恐子瞻泄其言耳。介甫又曰:「人须是行一不义,杀一不辜,得天下不为乃可。
」子瞻戏曰:「今之君子,争减半年磨勘,虽杀人亦为之。」介甫笑而不言。
八、《坚瓠集》:世传王介甫咏菊,有「黄昏风雨过园林,残菊飘零满地金」之句。苏子瞻续云:「秋花不比春花落,为报诗人仔细吟。
」因得罪介甫,谪子瞻黄州。菊惟黄落瓣。子瞻见之,始愧服。后二句,又传为欧公作。介甫闻之,曰:「欧九不学之过也。不见《楚辞》『夕餐秋菊之落英』乎?」
九、《曲洧旧闻》:东坡自黄徙汝,过金陵,荆公野服乘驴,谒於舟次,东坡不冠而迎,揖曰:「轼今日敢以野服见大丞相。
」荆公笑曰:「礼岂为我辈设哉!」东坡曰:「轼亦自知相公门下用轼不著。」荆公无语。乃相招游蒋山。在方丈饮茶次,公指案上大砚曰:「可集古人诗联句赋此砚。」东坡应声曰:「轼请先道一句。」因大唱曰:「巧匠?凵焦恰!咕9蛩剂季茫抟孕似鹪唬骸盖页么撕锰炱罾澜街ぃ朔撬币病!固镏绯芯侨沼胍欢痛雍蠊壑芯唬骸妇9俺:靡源死耍畔率客啻且圆荒埽涣隙虏豢梢源松宸病!?
十、《潘子真诗话》:东坡得请宜兴,道过钟山,见荆公。
时公病方愈,令坡诵近作,因为手写一通以为赠。复自诵诗,俾坡书以赠己。仍约坡卜居秦淮。故坡和公诗云:「骑驴渺渺入荒陂,想见先生未病时。劝我试求三亩宅,从公已觉十年迟。」
十一、《西清诗话》:元丰中,王文公在金陵。
东坡自黄北迁,日与公游,尽论古昔文字,闲即俱味禅说。公叹息谓人曰:「不知更几百年,方有如此人物!」东坡渡江至仪真,和游蒋山诗,寄金陵守王胜之益柔,公亟取读之,至「峰如巧障日,江远欲浮天」,乃抚几曰:「老夫平生作诗,无此二句。
」又在蒋山时,以近制示东坡,东坡云:「『若积李兮缟夜,崇桃兮炫昼』,自屈宋没世,旷千余年,无复《离骚》句法,乃今见之。」荆公曰:「非子瞻见谀,自负亦如此,然未尝为俗子道也。」
十二、《西清诗话》:王文公见东坡《醉白堂记》,云:「此是韩(韩愈)、白(白居易)优劣论。
」东坡闻之,曰:「未若介甫《虔州学记》乃学校策耳。」二公相诮或如此。然胜处未尝不相倾慕。元佑间,东坡奉祠西太一宫,见公旧诗云:「杨柳鸣啁绿暗,荷花落日红酣。三十六陂春水,白头想见江南。」注目久之,曰:「此老野狐精也。
」
十三、《枫窗小牍》:王荆公秉国时,有人题相国寺壁云:「终岁荒芜湖浦焦,贫女戴笠落柘条。阿侬去家京洛还,惊心寇盗来攻剽。」人皆以为夫出妇,忧荒乱也。及荆公罢相,子瞻召还,诸公饮苏寺内,以此诗问之,苏曰:「於贫女句可以得其人矣。
终岁,十二月也,十二月为青字;荒芜,田有苗也,草田为苗字;湖浦焦,水法也,水滂去为法字;女戴笠为安字;柘落木条,剩石字;阿侬是吴言,合吴言为误字;去家京洛为国;寇盗为贼民。盖言:青苗法安石误国贼民也。
」
。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