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周纪年刘启益的《西周纪年》
媒体推荐
序
l922年冬,王国维先生应北京大学研究所国学门的要求,为研究生提出研究题目,其中一条是“共和以前年代之研究”。他说:
《史记》年表起于共和,厉王以前年祀无考。《鲁世家》别据鲁历,上讫考公,而伯禽一代未著年数,则未能上关周初也。 其诸公年数,亦与刘歆《三统历》所纪互有异同。《汲冢纪年》虽有夏商年纪,此太史公所谓不同乖异,不足取信者,今兹所传又非原本。自皇甫谧以下向壁虚造者,更无论已。然《周书》中《武成》、《召诰》、《顾命》诸篇颇具年月,如能以黄帝、颛顼、夏、殷、周、鲁六历各上推四五百年,各著其分至朔望之甲子,以与《尚书》及古器物之月日相参证,虽宗周诸王在位之年数无从臆说,然武...全部
媒体推荐
序
l922年冬,王国维先生应北京大学研究所国学门的要求,为研究生提出研究题目,其中一条是“共和以前年代之研究”。他说:
《史记》年表起于共和,厉王以前年祀无考。《鲁世家》别据鲁历,上讫考公,而伯禽一代未著年数,则未能上关周初也。
其诸公年数,亦与刘歆《三统历》所纪互有异同。《汲冢纪年》虽有夏商年纪,此太史公所谓不同乖异,不足取信者,今兹所传又非原本。自皇甫谧以下向壁虚造者,更无论已。然《周书》中《武成》、《召诰》、《顾命》诸篇颇具年月,如能以黄帝、颛顼、夏、殷、周、鲁六历各上推四五百年,各著其分至朔望之甲子,以与《尚书》及古器物之月日相参证,虽宗周诸王在位之年数无从臆说,然武王克殷之年、周公营洛之岁与成王在位年数或可得定欤?
据容庚先生《商周彝器通考》所述,北宋吕大临《考古图》已以太初历推算青铜器年代,清代罗士琳、张穆以类似方法推断无专鼎、虢季子白盘历日,到刘师培作《周代吉金年月考》,所收达三十余器。
不过他们的工作,主要目的是探求器物的年代。谈到以青铜器历日与《尚书》等文献参证,研究西周共和以前的年代,实以王国维先生上文的提议为嚆矢。后来,王氏弟子吴其昌先生著《金文历朔疏证》,应该就是继承着王氏的遗愿。
在《金文历朔疏证》以后,海内外有许多学者致力于西周共和以前年代的研究,分别取得了种种有价值的成果。各家都以青铜器铭文历日为重要依据,然而所得结果有很 大出入,能折衷一是,详细情况在此无法介绍,有兴趣的读者可参看1998年出版的朱凤瀚、张荣明先生编的《西周诸王年代研究》一书。
事实已经证明,以青铜器铭文历日与文献记载相结合,来构筑西周历谱的途径,是有效的。其所以长期没有达到理想结果的原因,我的体会有这样几点:
第一,对西周时期的历法还缺乏足够的认识。《春秋》经传体现的春秋时期历法,王朝与诸侯国亦有歧异,早期尤有不甚明确之处。
学者心目中的西周历法之发展程度,或失于过高,或失于过低。
第二,西周二百几十年间,历法必有若干改革变迁,未必前后一致。一定要以统一的法则通贯,难免有扦格不入的地方。
第三,青铜器铭文历日,年、月、分(月相)、日俱全的并不很多,几条历日同见一器,或能确切系联的为数更少,各器间的关系常常不易断定。
第四,青铜器的研究,必须以考古学类型学的分析为基础,否则就会出现把西周早、中、晚段的器物混淆误分的现象,造成历谱的硬伤。
前三点有待发现更多的材料和深入的探索,最后一点则是现在我们便应当努力做到的。
有了坚实的考古学基础,才能使研究正确前进。
中国文物研究所刘启益先生,从事文物考古工作已五十年。在近二十几年中,他陆续发表多篇论文,倾全力于西周青铜器的断代研究,成绩卓著。从他这方面第一篇大作开始,我都曾反复绎读,获益实非浅鲜。
正如刘先生在本书前言中所说,他是力求“用考古学上划分类型的方法”,“对西周铜器的形态作一全面清理”,在此基础之上研究西周年代,自然会得出超越前人的成果。
这部《西周纪年》就是刘启益先生积二十余年功力研究的结晶。
我们可以看到,他是怎样由复杂繁多的西周青铜器中,抽绎出分期标准,从而建立青铜器演进的体系;又怎样结合文献记载,研究共和以前的列王年代。范围之广阔,工作之繁重,实在令人惊叹。书中许多内容,在刘先生过去刊布的论文的基础上,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尤其使我们钦服他的精神和毅力。
科学总是不断发展的,可是我敢断言,今后对西周青铜器分期的研究,对共和以前年代的研究,均不能绕开刘启益先生这部《西周纪年》。我们应该感谢刘先生,也要感谢克服编辑出版方面各种困难印行这部书的广东教育出版社。
1999年1O月6日夜
。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