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鉴赏纳兰性德的清平乐(青陵蝶梦)
这首《清平乐》颇有唐代诗人李商隐的诗歌精神,所以让许多饱读诗书的老夫子如坠云雾, 摸不着东南西北,只能含糊其辞地乱说一通,勉强把它归入悼亡词类。
李商隐善于使用隐喻,并且用得孜孜不倦、神出鬼没,令读者猜谜一样大伤脑筋。 实际上, 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李商隐的诗歌多涉及个人情感空间,有一点隐私顾忌。李商隐仕途不顺 畅,但感情生活丰富多彩。也许正因为地位不高,他才没有太多的身份顾忌而放任自己的情感。
当然,也是因为官小位卑,没有条件像那些达官贵族一样养歌女、蓄美婢,只能利用才子的 身份干一干偷香窃玉的买卖。 通过对他的诗歌进行侦破,有人排查出在他没有娶王茂元的小女
儿之前已经有过多次偷情的...全部
这首《清平乐》颇有唐代诗人李商隐的诗歌精神,所以让许多饱读诗书的老夫子如坠云雾, 摸不着东南西北,只能含糊其辞地乱说一通,勉强把它归入悼亡词类。
李商隐善于使用隐喻,并且用得孜孜不倦、神出鬼没,令读者猜谜一样大伤脑筋。
实际上, 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李商隐的诗歌多涉及个人情感空间,有一点隐私顾忌。李商隐仕途不顺 畅,但感情生活丰富多彩。也许正因为地位不高,他才没有太多的身份顾忌而放任自己的情感。
当然,也是因为官小位卑,没有条件像那些达官贵族一样养歌女、蓄美婢,只能利用才子的 身份干一干偷香窃玉的买卖。
通过对他的诗歌进行侦破,有人排查出在他没有娶王茂元的小女
儿之前已经有过多次偷情的经历,其中,包括女道士、富商之女、达官家的侍女、小家碧玉,甚至 宫女。
尽管唐朝是一个飞扬跋扈的开放时代,这些事多少还得隐秘点,特别是跟宫女那点破事,更 得小心翼翼、守口如瓶,稍一不慎,便会招致杀身之祸。
在这种情形之下,李商隐敢不晦涩吗? 比如他极负盛名的那首《锦瑟》: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这首诗是李商隐的代表作,也是最难理解的一首诗,诗家素有“一篇《锦瑟》解人难”的慨 叹。有人说是写给一个叫“锦瑟”的侍女的爱情诗;有人说是睹物思人,写给亡妻王氏的悼亡 诗;也有人认为中间四句诗可与瑟的适、怨、清、和四种声情相合,从而推断为描写音乐的咏物 诗;此外还有影射政治、自叙诗歌创作等许多种说法。
千百年来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其实,这就是李商隐晚年对自己偷情生涯的总结,这首诗中出现众多的女子中,据说有李商 隐的初恋,也就是那个叫宋华阳的女道士。李商隐把诗写得朦朦胧胧、扑朔迷离是没有办法的 办法。
这不仅仅是手法的问题,还与写作内容需要隐晦有关。实际上,这首诗不是没有人读明 白,千百年来,围绕它咋咋呼呼的都是些二三流的文人,真正的诗家高手他们心知肚明,只是不 方便说出来而已。这个话题有伤风化,他们讳莫如深。
纳兰这首《清平乐》,也是这种情形。
词的起句就用了“青陵蝶梦”这个意象,首先我们来熟悉这个典故。
相传战国时期,宋康王去京城外郊游,看见桑园中的采桑女卓有风姿,于是下令在桑园中筑 台,起名青陵台,宋康王有事没事就跑来看美女。
有一天,他在青陵台上看见一个采桑少妇,窈 窕秀丽,楚楚动人,大为惊喜。他急忙派人询问,得知是手下一个官员韩凭的妻子何氏。宋康王 也没跟韩凭商量,就把他妻子直接给弄到宫里去了。后来,韩凭愤而自尽,何氏也随之从青陵台 跳下殉情,羽化为蝶。
李商隐曾写过一首《青陵台》:“青陵台畔日光斜,万古贞魂绮莫霞。莫讶 韩凭为蛱蝶,等闲飞上别枝花。”
请注意故事里的几个关键词:主、入宫、别人妻子。
“倒挂怜么凤”,说的是一种小巧玲珑的桐花凤,又名绿毛么凤。
羽毛鲜艳,常倒悬架上,屈 体如环,又俗称倒挂鸟。这里,有一个关键环节需要说明,韩凭的妻子何氏从青陵台跳下时,宋 康王曾抓住她的衣服,倒挂在台边,何氏挣扎着撕裂衣服才坠下高台。
纳兰是借典喻今,感叹韩凭与何氏的遭遇,感慨他们至死不渝的真情。
如果非要解释,只能 是这样:想那高高的青陵台啊,何氏魂断蝶梦,那视死如归倒挂如么凤的凄美让人叹惋。
“退粉收香情一种,栖傍玉钗偷共”,这两句有两种具体代表性的解读方向。一种是正儿八 经的学者解读:“意谓妻子虽已逝去,与她的情义却未消失,但如今也只有她的遗物和我相伴了。
玉钗:原指玉制的钗头,此处借指美丽的女子。”另外一种解读比较先锋:“退粉,是蝴蝶交尾之 后的动作,收香,则是麝发情之后的动作,这两个意象的结合,暗示出来的就是床第之欢,这是一 种含蓄得近乎隐秘的表达手法。
”
桐花凤还有个别名:收香倒挂◦它饮桐花汁,喜欢趴在美人的头钗上,白天闻到好香,就收 藏尾翼间,晚上伸张尾翼以放香。词里所描写的“退粉收香”是两个动宾结构词组,不过是考虑 合辙前后倒置而已,虽然《道藏经》有说蝶交则粉退,蜂交则黄退”,但这里的意思应该是:桐
花凤收集了芳香,栖息美人的发钗上散香,那是怎样的一种深情啊!
纳兰运用的是层层推进的手法,由青陵蝶梦联想到绿毛么凤,由绿毛么凤联想到退粉收香, 再凸显这一份深情。
表妹选入宫里,纳兰就像那个失去妻子的韩凭一样愤懑而又无奈。隔着深深的宫墙,束手 无策的他只能寄希望于表妹固守那份情感,抗拒命运的摆布。
“愔愔镜阁飞蛾,谁传锦字秋河? ”愔愔,幽深寂静。镜阁,女子的住室。
锦字,书信。香阁 寂寂,只有飞蛾相伴,后宫深如银河,还有谁能够寄来书信呢?纳兰叹惋伊人深宫寂寞,自己心 有余而力不足。除了遥想还能够做什么呢?多么无助啊!
“莲子依然隐雾,菱花暗惜横波”,结尾这两句比较费解。
莲子,有取谐音“怜子”的意思。 前面一句化自古代一首乐府曲《子夜歌》“雾露隐芙蓉,见莲不分明”,意思是说莲子依然隐在雾 里看不清,寓意恋人的心捉摸不透。后一句设想是伊人对镜 自怜的意思。
这首词表达了一种深深的无奈和焦虑。
面对皇权,纳兰是无力的,他希望表妹能够守住诺 言,守住那份爱恋,像韩凭的妻子何氏一样至死不渝。而这希望里又隐隐带有一丝担忧,担忧表 妹能不能够坚持到底。写诗词的人是敏感的,纳兰是敏感的,因为,他是用心去看这个世界,而 不仅仅是用眼睛。
眼睛可以看见许许多多,也可能眼花缭乱,只看到表象,唯独心灵难以欺骗, 心比眼睛触摸得更远、更深。
纳兰的忧虑不是无的放矢。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