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为什么会纳赵姨娘为妾?贾政这
赵姨娘和晴雯本是同一类人物,眼前的晴雯就是赵姨娘的前身,而如果晴雯没有早夭的话,赵姨娘的处境则将是晴雯十几年后的命运!这种说法,估计会让喜欢晴雯的人有当头一棒的感觉,但理不辨不明,我们且从根本上来推敲。
先说晴雯,当初贾母将晴雯派给宝玉的时候,就是因为“晴雯这丫头,我看他甚好,(别人)言谈针线都不及他,将来还可以给宝玉使唤的”,也就是给了宝玉一个今后的“姨娘”人选,但贾府这样的“钟鸣鼎食”之家,即使是选妾也有着相当严格的要求,且看王夫人的说法:“三年前我也就留心这件事,先只取中了他(晴雯)。 我留心看了去,他色色比人强,只是不大沉重。知大体,莫若袭人第一。虽说贤妻美妾,也要性情和...全部
赵姨娘和晴雯本是同一类人物,眼前的晴雯就是赵姨娘的前身,而如果晴雯没有早夭的话,赵姨娘的处境则将是晴雯十几年后的命运!这种说法,估计会让喜欢晴雯的人有当头一棒的感觉,但理不辨不明,我们且从根本上来推敲。
先说晴雯,当初贾母将晴雯派给宝玉的时候,就是因为“晴雯这丫头,我看他甚好,(别人)言谈针线都不及他,将来还可以给宝玉使唤的”,也就是给了宝玉一个今后的“姨娘”人选,但贾府这样的“钟鸣鼎食”之家,即使是选妾也有着相当严格的要求,且看王夫人的说法:“三年前我也就留心这件事,先只取中了他(晴雯)。
我留心看了去,他色色比人强,只是不大沉重。知大体,莫若袭人第一。虽说贤妻美妾,也要性情和顺,举止稳重的更好些。袭人的模样虽比晴雯次一等,然放在房里也算是一二等的。况且行事大方,心地老实,这几年从未同着宝玉淘气。
”即使是这样,王夫人还是仔细考察了袭人一番“品择了二年,一点不错了”,才“悄悄的把他丫头的月钱止住”,从自己的“月分银子里批出二两银子来给他”,也就是让袭人“享受”了没名分的“姨娘”待遇。如此的大费周章只是为了挑选一个“通房丫头”,可见贾府中等级制度的森严,等闲人物是不可能近得了这个圈子的。
晴雯最初是以“最佳候选人”的身份来到宝玉身边的,连平日里看不惯“妖艳女子”做派的王夫人,都不能不承认她的美丽和聪明伶俐,但这既是她最大的优势也是致之于死地的双面刃,她太过自信于自己的美丽,拿准了自己会成为怡红院的“主子”之一,所以在宝玉对她美丽的迷恋中愈发的娇纵,俨然如“主子”般的打骂底下的小丫头、打压妄图“攀高枝”的小红、讽刺同是宝玉“屋里人”的袭人,更闹出诸如“撕扇子作千金一笑”等等让宝玉这个“不当家花花”的公子哥觉得颇具玩味价值,但让旁人看了侧目的事情来,落下了让人“进谗”的口实,最后终于导致自己被赶出大观院“抱屈夭风流”的凄惨下场。
而赵姨娘和晴雯相比则算是幸运的,至少没有一个和她有利害冲突、会打小报告的竞争对手——袭人,但以贾府那些“老祖宗”手里的规矩来看,赵能成为“姨娘”也必定经过了一番筛选。勿庸置疑的是她一定也是一位美人,单看探春的“鸭蛋脸面,俊眼修眉”就可以想像得出这位三姑娘的母亲青春时的风采,而赵姨娘的性格也是外向型的,且没有掩饰的心机,平时受点委屈总想找机会“报报仇”,这样的心态在第六十回中就狠狠地宣泄了一把:“赵姨娘也不答话,走上来,便将粉照芳官脸上摔来,手指着芳官骂道:“小娼妇养的!你是我们家银子钱买了来学戏的,不过娼妇粉头之流,我家里下三等奴才也比你高贵些……”看到这里,再对照晴雯在第七十三回中的表现:宝玉听说“老爷”问起了自己的功课,惶恐之下连夜读书备考,一屋子的丫头都陪着熬夜,年岁大一点的还能坚持,“那些小的,都困眼朦胧,前仰后合起来。
”这时的晴雯不等宝玉这“正经主子”开口,便骂了起来:“什么蹄子们,一个个黑日白夜挺尸挺不够,偶然一次睡迟了些,就装出这腔调来了。再这样,我拿针戳给你们两下子!”两者的语气做派何其相似!不同的只是赵姨娘“半个主子”的身份更嚣张,表现得也更恶俗些罢了。
赵姨娘在贾政面前应是得宠的,至少也应该是受过宠爱的,不然以她三番五次生事竟没有受过责罚,甚至连王夫人也漠然处之的情形来看就说不通了。再从逻辑上来分析,王夫人木纳呆板得像一尊菩萨,赵姨娘外向型的性格正好填补了这个缺憾,而当初的赵姨娘也必定是一个年轻美貌心无城府又活泼生动的女孩子,这样的女子又怎么能让人不喜欢呢?这点也和晴雯的情形相吻合,她们都没什么文化,没有黛玉宝钗那样的高雅情趣,可倚仗的只不过是天生的那点可怜的资本,而她们的“主子”所欣赏的也正是这原始的美。
在贾政的眼里,赵姨娘的价值恐怕未必就比那些“娼妇粉头之流”高贵,她虽然生育了一儿一女,但以封建社会的滕妾制度来看,探春和贾环都“算是”王夫人的儿女,这个事实就是赵姨娘站在跟前,探春也能理直气壮地说得明明白白:“管他是谁,我眼里只认得老爷太太!”这对一个母亲来说,无疑是最大的伤心,长期处于这样压抑的环境中,一个美丽生动的女子便演变成了“赵姨娘”——一个性格扭曲、粗俗不堪、行为处世“不叫人敬服”的卑贱女人。
但如果设身处地为她设想一下,赵姨娘种种看起来荒谬可笑的行为就变得可怜可叹了,说到底,她要争的只不过是自己在贾府的地位和别人对她的“尊重”而已,但这样的“争”恰恰又是触犯了封建等级制度的大忌:“姨娘”即使再受宠也是主人眷养的一个“宠物”,不可能也休想和“主子”们平起平坐。
赵姨娘不能正确地“认清形式”,对自身的处境和地位不甘心,一味地“要强”,再加上自身的素质原因和外向易怒的性格,就难免行差语错惹人笑话了。
常看到一些评论红楼的文章将晴雯派做是宝玉的“知己”,宝玉又是如何重视爱惜晴雯等等,其实这只不过是人们一厢情愿的善良愿望而已。
现让我们来看看晴雯在怡红院中的位次:她和袭人同样是贾母派给宝玉的“大丫头”,但袭人是怡红院丫头们的“领班”,且和宝玉有过“亲密接触”,自然袭人的地位要高过晴雯。但晴雯并不买袭人的帐,有机会便冷嘲热讽夹枪带棒,有一次竟连宝玉也惹恼了,要去“回了太太”将晴雯打发出去,直到晴雯哭着说“我一头碰死了也不出这门儿”,袭人等又都跪下求情才罢。
如果说这一次的闹只是他们彼此之间的玩笑过火了,那在抄检大观院晴雯被赶了出去后,宝玉的所作所为就很能说明问题:“当下晴雯又因着了风,又受了哥嫂的歹话,病上加病,嗽了一日,才朦胧睡了。忽闻有人唤他,强展双眸,一见是宝玉,又惊又喜,又悲又痛,一把死攥住他的手,哽咽了半日,方说道:‘我只道不得见你了!’接着便嗽个不住。
宝玉也只有哽咽之分……眼中泪直流下来,连自己的身子都不知为何物了,一面问道:‘你有什么说的?趁着没人,告诉我。’”这时候宝玉关心的既不是晴雯的病也不是她的委屈,更别说为她想办法渡过难关了,似乎来个遗体告别就尽到义务了。
和晴雯说完话后,宝玉遇到晴雯嫂子的纠缠,柳家的和五儿正好也来到这里,她们要走的时候,“这宝玉一则怕关了门,二则怕那媳妇子进来又缠,也顾不得什么了,连忙掀了帘子出来道:‘柳嫂子,你等等我,一路儿走。
’柳家的听了,倒唬了一大跳……那宝玉也不答言,一直飞走。却说宝玉跑进角门,才把心放下来,还是突突乱跳。又怕五儿关在外头,眼巴巴瞅着他母女也进来了……宝玉进入园中,且喜无人知道。”这时候的宝玉就像个怕见光的贼一样顾不得晴雯自己就逃跑了,更具讽刺意味的是,跑进角门后,安全了,又有闲心担心起五儿来了!而且从这以后宝玉就再也没有做过什么,也不曾想过要为晴雯做什么,就这么让她自生自灭了。
按理,以怡红公子怜香惜玉的个性,他至少会想办法让人给晴雯送银两、抓药、请个好大夫治病,不至于一场风寒就要了晴雯的小命。但是他没有,等于是袖手旁观,眼睁睁看着晴雯活活地被折磨死了,足见宝玉对晴雯的感情并不是我们想像中的那么深厚。
不能不提的还有《芙蓉女儿诔》,这篇被很多人称赞为“情深意重”的祭文,里面到底有多少深情厚意也大可商讨。且看在宝玉长篇大论地念完了祭文后,林黛玉走了过来,“满面含笑,口内说道:‘好新奇的祭文!可与《曹娥碑》并传了。
’宝玉听了,不觉红了脸,笑答道:‘我想着世上这些祭文,都过于熟烂了,所以改个新样。原不过是我一时的玩意儿,谁知被你听见了。有什么大使不得的,何不改削改削?’”好个“不过是我一时的玩意儿”!原来这只不过是宝玉一时有所感,借晴雯这题发挥自己的感触罢了。
不信再看下面他与林黛玉的对话:黛玉笑道:“咱们如今都系霞彩纱糊的窗,何不说‘茜纱窗下,公子多情’呢?”宝玉听了,不禁跌脚笑道:“好极,好极!到底是你想得出,说得出。可知天下古今现成的好景好事尽多,只是我们愚人想不出来罢了。
但只一件:虽然这一改新妙之极,却是你在这里住着还可以,我实不敢当。”说着,又连说“不敢”。黛玉笑道:“何妨?我的窗即可为你之窗,何必如此分晰,也太生疏了。古人异姓陌路,尚然‘肥马轻裘,敝之无憾’,何况咱们?”宝玉笑道:“论交道,不在‘肥马轻裘’,即黄金白璧亦不当锱铢较量。
倒是这唐突闺阁上头,却万万使不得的。如今我索性将‘公子’‘女儿’改去,竟算是你诔他的倒妙。况且素日你又待他甚厚,所以宁可弃了这一篇文,万不可弃这‘茜纱’新句。莫若改作‘茜纱窗下,小姐多情;黄土陇中,丫鬟薄命’。
如此一改,虽与我不涉,我也惬怀。”由此可见,这整篇文章的价值在他心目中实在抵不上林黛玉的“茜纱”二字,对晴雯到底有多少吊唁的真情,可想而知!
就此来看,似乎晴雯的早夭倒是一桩幸事了,不然以她“心比天高”不甘下贱的“爆炭”性格,如何面对今后“姨娘”的命运?那抗争及“争”的下场只怕比赵姨娘更惨烈。
所以晴雯虽然被人暗算“枉担了虚名”香消玉殒,但至少她在怡红院渡过的时间大都是快乐的。这“芙蓉女儿”在遭遇污秽丑恶前就清清白白地走了,就像一朵含苞的花,在美丽初放之际就随风而去,免去了香消玉殒凋零时的戚戚惨惨;如绝美的乐章在高潮迭起之时便戛然而止,省略了曲终人散的失落惆怅,留下的只是让人怀想的美的永恒。
于是,晴雯便还是那一个留在人们“心尖上”的俏丫头。而赵姨娘便成了一个粗俗愚蠢自私令人厌恶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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