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韩寒现象的看法我的语文老师布置
孩子(不管韩寒 怎么装大人,他都毕竟只是个孩子)写出了一部比较孩子气的东西,应该很正常,但有了商业炒做,也就惹恼了评论家,打的不可开交。这也很正常,文学是一种社会文化现象,自然不会象自然科学那样,给人一样的客观的定论,何况即使自然现象,现在争论也是火暴至极。 但问题是,评论是为了打棍子,或是捧臭脚丫子,还是要帮助读者正确认识作品,甚至能帮助创作者提高下一部作品的水平。现在的评论家似乎只是为了前者而将后者置之脑后。我这里谈韩寒里只想着能不能给韩寒的读者一点启发,从而有助于问题的深入探讨。 更何况,韩寒少年成名,成了一种“现象”,如果没有一个正确公允的说法,负面效应也属实不小。我是从事高等...全部
孩子(不管韩寒 怎么装大人,他都毕竟只是个孩子)写出了一部比较孩子气的东西,应该很正常,但有了商业炒做,也就惹恼了评论家,打的不可开交。这也很正常,文学是一种社会文化现象,自然不会象自然科学那样,给人一样的客观的定论,何况即使自然现象,现在争论也是火暴至极。
但问题是,评论是为了打棍子,或是捧臭脚丫子,还是要帮助读者正确认识作品,甚至能帮助创作者提高下一部作品的水平。现在的评论家似乎只是为了前者而将后者置之脑后。我这里谈韩寒里只想着能不能给韩寒的读者一点启发,从而有助于问题的深入探讨。
更何况,韩寒少年成名,成了一种“现象”,如果没有一个正确公允的说法,负面效应也属实不小。我是从事高等教育的,许多学生问我对韩寒现象的看法,他们的口气与神态,好像把韩寒当作了“不上大学也能成材”的典型,言外之意“上大学还有什么用”?甚至有一位老板在我劝他让在店里干活的十一岁儿子上学时,他却“教育”我:上学有甚用?你一辈子也挣不了50万,人家不上大学却小小年纪就挣着了!我似乎也不能怎么和他去理论,因为财大气粗说话确实有劲。
但向我问这个问题的人越来越多了,关注的人也越来越多了,一位朋友告诉我,韩寒的书一出来,许多成年人都必买。于是我就想说说,虽不会完全避免偏见,但想尽量作到客观。
不管怎么说,韩寒写的是文学作品,那就从文学艺术的角度着手谈起。
文学艺术最大的一个特点应该是独创性,这一点已无须再去证明(我们这里不涉及后现代的所谓文化工业问题,那是讲究可复制性的,是对不可重复的“经典”地位的颠覆,韩寒没有这样的企图,他的文本还应是传统的)。
但我们都知道《三重门》被称为“小《围城》”,也就是说,钱钟书的影子在这部作品中是有迹可循的。两部作品都以幽默见长,而且都有卖弄学问之嫌。钱先生是卖弄哲学,韩寒是古文。从这一点来看,模仿在韩寒那里是嫌疑很重的。
后来又有一部长篇——《像少年啦飞驰》,因为刚出来不久,我还没见过什么过得去的评论,但为了全面认识这位少年,我认真读了两遍,也仍没替他洗清“模仿”的嫌疑——这部小说写了一群在我们看来是很“颓废”的青年的生活,但其实作品的着眼点是他们真实的生命状态。
可我总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仔细回忆,又找来原文看过后,才不得不确定:他是在模仿石康的两部小说——《晃晃悠悠》和《支离破碎》。可以这么说,小说中韩寒塑造的一群攒剧本的作家的生活,基本上来自《支离破碎》,而他虚构的那段大学生活,则来自《晃晃悠悠》,而且也不能不说,没上(后来是拒绝上)大学的韩寒,对大学生的糟蹋多少是有些发泄式的,似乎大学生活除了酗酒、性交,就再也没有了别的内容。
更能说明问题的是,“晃晃悠悠”和“支离破碎”这样的词汇在《像少年啦飞驰》中是不难找到多处的。
上面的评说是客观的,因为我就是一位韩寒迷,曾一口气读完了《三重门》,也对《像少年啦飞驰》爱不释手。
但客观当中不能不说又有着太多的苛刻,为何这么说?无形中,因为期望的不合实际而将韩寒当作“开一代风气”的大师去要求了。回顾文学史,除了少数伟大作家,有几个不是踩着大师的脚印在前进呢?所谓创造性不过是作者个体对生命的纯粹个人化体验罢了,有与没有仅仅要看作者找到了没有(世界上没有相同的两片树叶,只要你找着了只属于自己的体验,就一定会是独创性的)。
那韩寒找没找到自己较为独到的生命体验?对于《三重门》,曹文轩在序言当中所言我几乎是完全赞同的,只想补充一句:“小《围城》”毕竟不是“大《围城》”,钱老先生对三四十年代知识分子的刻画和当代都市的中学生还不能画等号,也就是说,《三重门》的价值是不可否定的。
而《像少年啦飞驰》,我则多说上几句。
我最惊叹的就是作品中作者入木三分的真实。大家都对一位身边有众多女孩子围绕的男生唾骂有加时,韩寒说“当我和一群人在后面骂这人如何如何卑鄙虚伪的时候,我们却没人敢于承认我们很大程度是在嫉妒他”;而当年上大学时总在谈论谁比谁更帅的女教师,在自己的学生谈论同样的话题时,“居然会脱口而出:‘你们成天在想什么东西。
’”这样的书写在文中随处可见,确实表现出这位小作者对虚伪的嘲讽不遗余力。
书中故做轻松的幽默而闲淡的笔调也颇让人回味,举例大可不必,这点可以算做韩寒此书的整体风格。但也不乏只是为耍贫嘴而俏皮的时候,比如第68节“等等,等等,我有感觉了,快要出来了!然后直奔厕所。
”
韩寒还别出心裁地为这些颓废的人儿们想出了一种颇据发泄功能的运动——飙车,虽说有受港台枪战录像片影响的痕迹,但也像让孙悟空会筋斗云一样恰倒好处。这些有旺盛多余精力的混世魔王们需要这样一种运动,就像孙悟空需要用筋斗云来向世人展示他的自由,当然,孙悟空不是颓废的。
也谈谈这部小说的不足:韩寒对大学生活以及编剧们的描述是夸张而失实的,这一点他做的比石康要差的多。文学毕竟不能只是一种纯粹的发泄,真实是艺术的生命,这一点多会儿也不会过时。
韩寒的小说好看,部分的还是因为人们(包括我在内)在观看一个孩子真实又幽默的体验与嘲讽,从《三重门》到《像少年啦飞驰》,这都是挥之不去的。
而当去写他并不熟悉的大学生和那些攒剧本的编剧们时,他多少还是有些力不从心而使那些人物都像漫画一样——更多带有寓意性(形象只是表达思想的工具)而少真实的生命内核,甚至多少去模仿些别人。
北京大学董学文教授,在一次讲座后,回答学生关于韩寒的提问时讲到“小说是成人的艺术,诗歌和音乐才是少年的艺术”,我想这是小说这种艺术表达的完整的世界所决定的。
这个成人并非是用年龄来唯一衡量,多是指丰富的人生阅历。其实上不上大学在我看来并非要有一个绝对的答案,但读书和阅历是每个成材的人都不可少的,王朔没好好上学,但他的确读了许多书,要不也不会骂了那么多作家(正确与否姑且不论)。
王朔的阅历更不用说,他的许多小说本就是真实的生命感官回忆,即使荒诞的也不例外(比如《痴人》)。
而韩寒缺的正是这一点。无疑,韩寒是非常有才气的,他独有的闲淡的语言格调,尖刻和真实,他的幽默与俏皮,以及敏锐的观察力,都是同年龄的人无法匹及的。
这些也构成了他小说的特色。但生命深层的东西还不是只靠这些就能达到的,张欣有篇小说叫《仅有情爱是不能结婚的》,那我要说——仅有才气和技巧是不能写小说的,尤其是写自己不熟悉的生活。羡慕韩寒的学生和家长们都是可以理解的,但切记不可不看到市场经济大潮下大家的一分浮躁。
韩寒从那篇《杯中窥人》开始,就表现出我上边所说的诸多才气,相信只要他克服浮躁,是会写出更成功的小说的。我们也不必因他是孩子而宽容或故意抬高什么,面对读者,一切小说都应该是平等的。
韩寒在序言中似乎很拒绝评论,尤其是受过高等教育者的评论,这话有些孩子气太重。
除非你别出版,任何人的小说都是让读者说好说坏来评论的,只想听好话的浮躁,是会害了一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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