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车王塞纳去世于何年?1994
车王塞纳
1994年5月1日14点18分,F1圣马力诺大奖赛伊莫拉赛道第七圈tamburello弯道,时速三百公里的FW16突然间脱离了既定轨道,一声沉重的巨响中撞击在混凝土护墙上支离瓦解,那个黄绿色的头盔无神地垂落一旁,鲜血在狭窄的单座车舱里急速蔓延……10年之后,曾亲历那个黑色五·一的《队报》记者菲利浦·布鲁内尔对于发生在伊莫拉的每一幕记忆犹新:出奇闷热的天气,接二连三的不详预兆,塞纳的最后一战。
本能始终在敦促他放弃。“赛道很滑而且没有足够的散热”,“这部车难于驾驭,极不稳定”,赛前他对家人、车队、媒体不止一次地提到自己的担忧。然而,退出对于太多人来说无法想象。电视频道、赞...全部
车王塞纳
1994年5月1日14点18分,F1圣马力诺大奖赛伊莫拉赛道第七圈tamburello弯道,时速三百公里的FW16突然间脱离了既定轨道,一声沉重的巨响中撞击在混凝土护墙上支离瓦解,那个黄绿色的头盔无神地垂落一旁,鲜血在狭窄的单座车舱里急速蔓延……10年之后,曾亲历那个黑色五·一的《队报》记者菲利浦·布鲁内尔对于发生在伊莫拉的每一幕记忆犹新:出奇闷热的天气,接二连三的不详预兆,塞纳的最后一战。
本能始终在敦促他放弃。“赛道很滑而且没有足够的散热”,“这部车难于驾驭,极不稳定”,赛前他对家人、车队、媒体不止一次地提到自己的担忧。然而,退出对于太多人来说无法想象。电视频道、赞助商、埃克莱斯通……千丝万缕的商业利益似乎早已封堵了回头的路,况且退出比赛意味着招认自己的恐惧、消褪塞纳的传奇色彩。
在新手兰岑博格试车时丧命后的第一时间,他赶到了出事的弯道,与当时的目击者交谈,悲痛和茫然清晰地写在那张平素安详的面孔上。一天之后,双眉紧锁、脸色惨白的他依然坐在了FW16里,不住地摆正那个黄绿色头盔,右手食指朝向天空的动作像是在召唤紧要关头总会为他指明方向的上帝。
头颅创伤、动脉爆裂、输血、气管切开和心脏按摩都只是杯水车薪,在紧急运送这具灵魂正在悄然离去的躯体前往临近博罗尼亚医院的直升机上,鲜血从他的鼻、口腔、耳朵湍湍流出,手术已无济于事,两小时之后进入了深度昏迷的塞纳踏上了魂归的最后一程,为他行临终礼的教士说他乌黑的双眸似乎从未熄灭。
死亡时间——1994年5月1日18点40分。
意大利议会决议组成专门委员会对事故进行调查。按照官方的定论,致命事故的原因是方向盘柱断裂,这是被封存经解剖后的那辆FW16残骸所能给我们的唯一交代,然而直到今天,全部真相并未公之于众。
当兰岑博格在赛道上脊椎撞断当场丧命后,依据规则赛道理应被查封、圣马力诺大奖赛理应被取消,然而不知何故奥地利车手的死亡时间被推移到了前往医院的途中,从而回避了规则。据称出事前一天塞纳曾与埃克莱斯通及车队老板弗兰克·威廉姆斯有过长谈,坦言自己毫无参赛欲望。
虽然车队成员作证比赛当天塞纳本人已做好了出发准备,并没有违心地上路,然而塞纳家族还是坚持认为埃克莱斯通在这出悲剧中的责任难以推卸,出席了塞纳葬礼的这位F1大亨被“建议”不要前往墓地。牺牲,通向焚火柱——“IMOLA"这个词的原意难道是在暗示什么?难道是因为兰岑博格的死没有能打动一些人为利益所蒙蔽的心,所以上帝选择了牺牲这位独一无二的车手以求唤醒一点点良知吗?
“如果死亡降临,那就让它突如其来、无法抗拒、彻彻底底,我可不愿在一架轮椅里残度余生。
”这就是塞纳对于赛道上潜伏的死神近乎狂妄的藐视。从某种残忍荒谬的角度来看,这样的结尾或许会是他所愿意接受的安排,传奇的诞生和延续总是如此无情。
“在赛车里飞驰的时候,和所有正常人一样,我不想伤害自己。
作为一个F1车手,你可能会在某个瞬间从这个世界上永远地消失。生命随时可能会终结,你会发现自己实在如宇宙中的尘埃一般微不足道。扪心自问:这一切究竟值得吗?是否还应该继续下去?继续到何年何时?也许类似的置疑会让你在原来的路上更加坚定地走下去,也许你会彻底放弃。
我不止一次地这样追问自己。可是每一次只要略加思索,答案对我来说非常明了:迈出第一步时,我就知道这一切;而今天,我一如既往地这样,不知不觉间,我早已接受了如此安排,并进而成为了主宰。在我看来,人与人之间的差异就体现在面对危险的态度中。
”塞纳生前的这一段话阐明了他对F1的理解:赛车从来就是无上幸福和极度痛苦的混合体。同时有着天使面孔和魔鬼意志的他在矛盾中求索属于他的真实信仰——超越极限。
刚刚在赛道上证明了自己的强大后,他常常是那般虚弱;片刻前是一搏到底的坚定,跨出车舱后看上去却又如此脆弱。
人们多次见到这位了不起的冠军在领奖台上费力地举起奖杯,面色苍白,听凭眼泪无声滑落。目睹过塞纳驾车的F1老将都对他在比赛中所投入的能量而惊叹不已。这种超常的力量源于切肤入骨的求胜饥渴——或许这是唯一的解释。
1991年3月,塞纳迎来了在故乡圣保罗的第一个冠军。然而,终点黑白旗挥起之后,车队工程师从无线电波另一端没有听到惯常的感谢辞,传来的是混合了极度痛苦和无比幸福的撕心裂肺的叫喊。在变速箱失灵的情况下,他以难以想象的力量挺到了比赛最后一圈,肩膀麻木、肌肉抽筋,筋疲力尽的他站在领奖台上时连欢庆的气力都没有。
1994年的巴西站,首发的他在进站加油后被舒马赫抢去了领先,目标锁定冠军的他在所驾驶的FW16尚为一匹未受驯化的野马的情况下,依然向对手、向身下的坐骑、向自身的极限发起了挑战。然而,竭尽全力的臂膀在关键时刻因僵化而出错,赛车追尾出局。
事后他就自己的失误向车队致歉,而队友达蒙·希尔则对他毫无保留地拼命、几乎是用血肉之躯去弥补赛车自身不足的举动流露出不解:“我难以相信塞纳竟然能够把这部车开得这么快,我的车和他的一样构造,而我觉得这家伙实在无法驾驭!”对于这个执拗的车手来说,躯体必须完全服从于意志,在比赛中他的每一块肌肉和骨骼都别想得到善待,他的身体就是金属制造的赛车的一个延伸部分。
将塞纳归于靠天性和本能驾驶的那一类车手并不为过,在讲述赛车表现时,他不会用精确的专业词汇,而会以一种电影蒙太奇的方式把每一幅画面、每一种声响和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会有的感觉细致无误地重现出来,毋庸置疑,赛道上的他完全和赛车融为了一体,它们就这样自然和谐地结合在彼此之中。
“想要在赛道上击垮塞纳的人必须重新发明赛车运动”,老冠军尼基·劳达曾给予他无愧的继承人如此评价。一次被问及退役后的打算,这位容易动情的巴西人在以家庭和孩子应答后,最终还是禁不住感叹:“我怀疑自己这一生是否还能够以同样的方式爱上赛车以外的东西……”
辉煌无处不在
诚然,赛车是塞纳生命中绝对的主旋律,不过暴露在F1镁光灯下的只是那最迭宕起伏的10年。
今天,能够忆起当初他在卡丁车赛场上所向无敌的人除了被视为他的第二父亲的特克之外已屈指可数。这位至今仍然栖身在英特拉各斯赛道旁一间简陋车铺里的花甲老人回忆说:“艾尔顿在卡丁车赛场上最早显露才华,与F1相比,卡丁对车手纯粹的驾驶技术要求更高,是它让艾尔顿真正热爱上了汽车运动。
可是,他虽然在78-82年间的众多比赛中取得了无人可比的成绩,但却从未获得过世界冠军。后来,他多次对我说,假使当年如愿以偿,那他就会就此回到圣保罗,接手家族的汽车配件生意。可以讲,卡丁赛场上的遗憾使他最终做出了在赛车的道路上走下去的选择。
”始终是塞纳的“钦定”机械师的特克常常在悄无一人的时候静静地走上熟悉的英特拉各斯赛道,走过他和塞纳轻车熟路的每一个直线和弯道,每到这时,30多年前他为年仅13岁的塞纳挥动胜利的黑白旗的情景又历历在目,那是艾尔顿有生以来的第一个车赛冠军。
除了旧地重游、触景生情之外,特克能做的只有面对着珍藏的那幅年轻塞纳的巨照凭吊故人。“你教会了我所知的一切,你要对我一辈子负责”——19岁的塞纳给老朋友订下的“责任状”始终铭刻在特克的心中,只是他明白:今天,塞纳这个名字已不仅仅代表他的朋友、他的儿子,而是一个属於全民族的传奇。
在巴西心中
10年过后,在巴西这个原本对故人亡灵绝少膜拜的国度依然处处可见塞纳的影子。圣保罗幽静的莫鲁比墓场里那一块镌刻着“Ayrton Senna Da Silva”的墓碑难以置信的平凡,以这位杰出冠军名字命名的18条大道、4条高速公路还有不计其数的广场、天桥和公共建筑物与其赫赫声名相比也不足为奇,真正惊人的是这位骤然陨落的明星在人们心灵深处的地位。
和另一位巴西的象征——球王贝利理不清的政治、金钱纠葛不同,逝去的塞纳和他奋斗、坚定、诚实的价值观始终是平凡人信仰的来源和精神上的楷模。作为第一个在取得大奖赛冠军后挥舞起国旗的巴西车手,他令这个超过一半人口仍挣扎在贫困线上的国度重塑信心、看到了希望。
“在巴西——我的祖国,有我所有的根。只要有空闲时间,我就会飞回那里。这是我寻求平衡、重获力量的唯一方式。”为巴西而战,那顶不离其左右的车手头盔就是最好的证明。
黄绿色——巴西的色彩。
有爱在人间
10年过后,一个曾萦绕塞纳心头多年的愿望从渐露雏形到最终成为活生生的现实。救助出身贫寒、为暴力和毒品等所侵害的青少年以使他们获得主宰命运、追求成功的机会,这是他早已萌生的念头。
他的溘然辞世并未阻碍计划的实施。如今,由其姐维维安担任主席的“塞纳基金会”已经发展成为了巴西最具规模的非政府性慈善机构,其务实和创新还受到了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特殊表彰。该组织在教育、文化、体育和医疗等诸多领域的慈善计划在巴西各地迅速生根进而得以推广,为此塞纳家族不仅投入了冠军生前积累的个人财产——在巴西、葡萄牙、摩纳哥等地拥有的多处房产和农庄,私人飞机、游艇等,以及超过450亿意大利里拉的物资——而且将与塞纳有关的所有商业收益都注入该组织中。
鉴于他在巴西的受拥戴程度,与其名字相关的小至糖果、服装、玩具,大至名表、摩托、直升机等250多种产品每年能带来近300万欧元的资金,再加上奥迪、诺基亚、微软等跨国公司的资助,塞纳基金会在慈善项目中的总投入不低于六百万欧元。
在该组织每年救助的数以万计的青少年中,很多人对塞纳这个往日如雷贯耳的名字和他在英特拉各斯赛道上所筑就的辉煌所怀有的仅仅是些许已淡薄的记忆,而对以艾尔顿为原型塑造的卡通娃娃SENNINHA(小塞纳)则要熟悉得多。
如果对往日的缅怀就是这样代代相传的话,那么就让这个塞纳基金会的吉祥物作为远去的冠军的第二生命。如果灵魂真有无法被驱散的魔力的话,那么就让它在万千窘困中因塞纳遗愿受益而憧憬新生的孩子们身上再生。
塞纳之年
3月21日——SENNA四十四岁生日的那一天,圣保罗的上空将回响起为他而奏的忧郁乐声,从而揭开塞纳年的序幕。卡丁车赛、足球比赛、展览、与其有关的建筑物的奠基和落成,巴西各地将在2004年中以各种方式表达对这位英年早逝的民族英雄的哀思。
161场F1大奖赛,三次世界冠军,41个单站冠军,80次登上领奖台,空前绝后的65次首发纪录。一串冷冰冰的数字何以概括塞纳在赛车史上写下的那段短暂的激情篇章。他的离去代表了F1一个时代的终结,此后我们再也没有在车道上见到那种几乎超越理性、为不断挑战自我和极限而忘记苦痛、忘记危险甚至忘记生命的疯狂。
失去了他,F1还在流血
。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