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海誓山盟，什么爱你到永远，现在都被打上了虚伪的标签，而它们实际上也是不可能实现的。
但可以实现的誓言又长得不太可靠。听说有人要把结婚誓言改成“我会一直爱着你，直到不爱为止……”这样的誓言说出来自己都会觉得不安全，更何况对方。
那么，爱人间还应该有誓言吗？如果应该，那会是怎样的誓言呢？
誓言
他第一次遇见她的时候，在她16岁那年。
那个夏天，他忽然想要去看望他的小学老师。于是买了水果和鲜花，去看望她。
一个女孩子为他开了门，黑色的直发不长不短地披在脑后。 纯纯的眼睛直直地望着他说，你找谁呀。她柔柔地问。
他和老师愉快地聊天。女孩子坐在旁边，安静地仰望着听他们的对话。老师十分自豪地介绍说，这是我女儿。
后来。他时常来看望老师。还给她带她喜欢的熊宝宝玩具。 只有她，还依然喜欢充满童趣的玩具。她说其实每一个人都有追求纯洁的权利，获得和失去只在一瞬间。
她是一个有思想的女孩子。在他认识的最初。
一天，他带她出去玩，老师慈祥地笑，并叮嘱他们早一些回...全部
誓言
他第一次遇见她的时候，在她16岁那年。
那个夏天，他忽然想要去看望他的小学老师。于是买了水果和鲜花，去看望她。
一个女孩子为他开了门，黑色的直发不长不短地披在脑后。
纯纯的眼睛直直地望着他说，你找谁呀。她柔柔地问。
他和老师愉快地聊天。女孩子坐在旁边，安静地仰望着听他们的对话。老师十分自豪地介绍说，这是我女儿。
后来。他时常来看望老师。还给她带她喜欢的熊宝宝玩具。
只有她，还依然喜欢充满童趣的玩具。她说其实每一个人都有追求纯洁的权利，获得和失去只在一瞬间。
她是一个有思想的女孩子。在他认识的最初。
一天，他带她出去玩，老师慈祥地笑，并叮嘱他们早一些回家，一起享受美味晚餐。
于是，他就牵着她的手，出了门。不见了踪影。
地铁里拥挤而且嘈杂。他用手臂围成了一个空间。给她站立的空间。他能够感受到她的细微颤抖或者是那温热的体温。她用那双可以穿透任何东西的眼睛望着他。
她的长发，在微风中飘荡，摸索着他已经麻痹的脸。
他们去看一场刚上演的电影。是张艾嘉的《心动》。一个因爱而别离的故事。他们最后谁也没有记住。电影放映到一半的时候，她的头忽然一下子靠到了他的肩上寻求依靠。
他低下头望向她。她熟睡中的脸安静而且甜蜜，没有任何危险性。象一个天使。他忽然有想吻她的冲动。可是他没有。
因为他发誓不伤害她。这是他对她第一个誓言。也是最后一个。
老师是一个敏感的人，他似乎察觉到了些什么。
于是他把女儿叫到自己的身边，说，他好象对你很好啊。
女孩低下了头，是默认，是恐惧。她不敢看父亲的眼睛。
她最终还是一口否认，说他当她只是一个小妹妹而已。可是她内心深处终于发现，他对自己的重要性，因为她分明在掩饰的背后是维护他。
维护他们的约会可以继续下去。
他依然来看她。顶着烈日，他们约定每一个星期三是他来看她的日子。
前一天夜里，她会用家里自制的糖桂花泡好茶，冰在冰箱的最上层。
当天，她会穿上他喜欢的淑女屋裙子坐在他的旁边。
粉红色的洋装使她变得更加美丽。
他来的时候，一坐下就能够喝上冰凉甘甜的桂花茶，带着一股沁人心脾的花香，看着她美丽端庄得坐在位子上摆弄裙子上永远数不清楚的花边。
然后他就带着她出去玩。
走在树荫下面，他宽大的时候牵着她的温柔小手。
他已经25岁了。从来没有交过女朋友。
而她也只是在亦舒的小说里面品位爱情。
他们谁都不能够确定对方是自己的什么，和在自己心里面的确切一个定位。
但是他们知道当彼此的手指相互交集的时候，他们感受到了一种叫快乐和满足的东西。
也许，这是一种无声的誓言。
父亲终于知道了这件事情。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暴跳如雷。
他把她关在家里，不让任何人和朋友来接触她。
甚至拒绝那个当年令他异常骄傲的学生再踏进自己的家门一步。
他让她写了保证书贴在家里最显眼的墙壁上面。说以后再也不想那个人了。不和他说话。不和他见面。
很深的夜晚，她趴在桌子上，穿着白色的淑女屋裙子，裙摆拖得很长，很漂亮，她相信他会喜欢，可是她已经没有看见他整整一个月。
她听着父亲的话，仍然一笔一划得写着，在写到不见他的那个“他”的时候，她的一颗眼泪忽然就这样子滴落下来。落在那张信纸上，那个字慢慢地晕开来。然后干了。象是一枚淡蓝色的琥泊。
一切变成了誓言，她给他父亲的。
她给他的最后一个誓言。同样也是第一个。
直到暑假结束的那一天，她去了学校报到。天下着很大的雨，路上积了很深的水，淹没了她的小腿，她打着伞，一个人从水里趟过来。
远远地，她看见他站在路边望着她。
脸色苍白。眼睛里面充满了哀伤和怜惜。他象是想向她走过来。但是她轻轻地摇了摇头。她想起了她对父亲的承诺，也就是她对他第一个誓言。不和他说话，不和他见面。不想念他。
他们同时为了自己的誓言而努力着，可是最终是他妥协，因为他爱她。
她的誓言比他的沉重。
走过那段路，坑坑洼洼。她回过了头。
她看见他依然向她的方向注视。眼角有一点闪亮的东西，是泪水，还是别的。
他们就这样子遥远得望着。对方。在时间之中瞬间停滞。
包括誓言。彼此的。
他再也没有见过她。很多年以后，偶然从老同学那里听说她结婚了，嫁到了美国。结婚的时候坚持要穿白色的淑女屋裙子。
他幻想着她坐在他身边，高压端庄的样子。但终究不能够。
他能够想起的始终是那一年的夏天，从门缝里慢慢看见的模样。漆黑的大眼睛笔直地望着他说。你找谁啊。柔柔的声音。
每一个人都有誓言，只是有许多誓言一辈子都无法兑现。除了永远地离开。
我以为，永远可以这样相对。
好几回，这样地想起舍不得睡。如果你能给我一个真诚的绝对。无所谓，我甚麽都无所谓。把我的心，交给你来安慰。能不能，从此就不用再收回？别以为，执着的心就不会碰碎。别以为，我真的无所谓。前面的路，也许真的并不太清楚。
放心地走了以後。也许会觉得辛苦。也许会想停也停不住。
天越黑，心越累，我看见你的脸。
听着你说不出口的誓言。
那一刻我发现，我有天，经过你的身边。找不到你的视线。
王菲唱着。
歌曲的名字也是《誓言》。
声音越来越缥缈，就好象这个故事，飘到了一个很遥远的地方，不见踪影。
人在不同的时候，喜欢的东西也不一样。爱情也是如此。
她在几年以后可能不再钟爱淑女屋的裙子。
即使她曾经如此痴迷。
有些东西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比如他们各自的誓言。最初的纯真而真诚的誓言。一个是发自内心，一个则是逼于无奈。
每一个人的最初都会有一个誓言。那是属于彼此的，第一种幸福。
很美丽，但同样很短暂。
。收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