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艳芳昨天是阿梅离开我们三周年纪
优伶
子宫颈癌这几个字,与梅艳芳息息相关,而且,其姐梅爱芳三年前已因此病离世。
没有比梅艳芳更符合优伶这个称谓的艺人了,形销骨立,眼神苍凉,透着一种微妙的沧桑,一切,都因为时光飞逝而贬了值,但仍有一丝凄艳晚照。
优伶容易不得善终,所以,难免想起幽叹怜惜这种词,像周璇,筱丹桂,生得美,唱得好,可卸了妆,什么都不是了,反比平常女子更多了几分凄烈。
阮玲玉亦如此,巧笑嫣然,正当年华,还未细尝盛名益处,却饱受人言可畏。 这些大红大紫的艺人很难得到俗世的欢乐,真假难辨,戏梦人生,在别人的故事里流自己的泪。
四月,张国荣纵身一跃,告别了寄生四十载的人间,他什么都不要了,《异度空间》里没有跳下去,...全部
优伶
子宫颈癌这几个字,与梅艳芳息息相关,而且,其姐梅爱芳三年前已因此病离世。
没有比梅艳芳更符合优伶这个称谓的艺人了,形销骨立,眼神苍凉,透着一种微妙的沧桑,一切,都因为时光飞逝而贬了值,但仍有一丝凄艳晚照。
优伶容易不得善终,所以,难免想起幽叹怜惜这种词,像周璇,筱丹桂,生得美,唱得好,可卸了妆,什么都不是了,反比平常女子更多了几分凄烈。
阮玲玉亦如此,巧笑嫣然,正当年华,还未细尝盛名益处,却饱受人言可畏。
这些大红大紫的艺人很难得到俗世的欢乐,真假难辨,戏梦人生,在别人的故事里流自己的泪。
四月,张国荣纵身一跃,告别了寄生四十载的人间,他什么都不要了,《异度空间》里没有跳下去,在文华酒店,把那场戏做完,收拾了自己的结局。
隐约听见他忧忧郁郁却决绝地唱,有一天你会知道,人生没有我并不会不同。
诚然,没有谁是不可或缺的,当时无限感伤,过个三年五载,也就只剩感慨了。可我们这些看他们一点点红起来,一点点灰下去的观众在初闻噩耗时,仍一腔苍凉扑了满怀。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他怎么会自杀,她怎么会得癌。
梅艳芳豪放大气,交游甚广,眼见人生笙歌夜夜地写下去,一点没有淡出的迹象,可她,竟被癌缠上了。
她说,我要积级平静地面对。那么瘦,那么瘦,笑得再勇敢,也掩不了一身憔悴,仿佛花之萎谢,细细落了满地,直叫人感怀似水流年的残冷。
曾经百变天后,而今病魔缠身,还要扮坚强——对不起,我用了这么一个扮字。
我更希望梅艳芳可以在镜头前,靠在某个男人的肩上,哭成泪人,而那人会轻拍她薄肩,告诉她,不用怕,不用怕,一切会好的。
她云英未嫁,错失了一段又一段姻缘,身家二亿,无人分享,每夜仍孤单单睡,朋友,仅有朋友是远远不够的,拥抱再多,也会散场,所以,梅艳芳的人生仍然是缺失。
多么的憾,不曾留住一个。
优伶总是得不到温暖的爱,亦没有不离不弃携手到老这种神话。她站在舞台上光芒万丈,但这些虚名浮利,抵不过一个家的光亮。
有什么用,如果宿命里没有这些,强求亦不来。
病了,这次病了,她曾笑着对张国荣说,如果我真的嫁不出去,你娶我吧。
这句话,而今念来何等凄楚,何等的,惆怅难遣。
如花美眷,良景虚设。
从4岁登台开始唱,一直唱到四十岁,在歌声婉转里唱自己的逝水流年,还没有唱老红颜,已成一抹凄艳。
1982年崭露头角,靠着自己声音天赋与不懈努力,坚强品质,风风雨雨二十载屹立不倒。八十年代,谭张梅陈,她是不让须眉的巾帼,豪放洒脱,爽朗大方,本性里有侠气,没有一般女子的矫柔与做作。
在她坚强外表下,有一颗灰掉的心,七场情缘无一善终,而她终于像自己所说的,这一生,嫁给了舞台。一颗恨嫁的心,在2003年岁末,合上了心跳。她轻轻哼唱那一首《亲密爱人》,辗转一生,凄凉收场。
她说,来世愿做天使,或飞翔小鸟。
她是天生的伶人,能歌善舞,戏梦人生,似乎从来没有年轻过,即使笑,也透着无限暮气。
她既没有天真童年,也没有烂漫青春,年轻轻就担起了家业。
也许她可以不死,如果肯割除子宫,杜绝癌细胞扩散,但她拒绝了,她想保全自己这一生最大的梦想,嫁人,生子,有美满家庭。
也许每一个成长于残缺家庭有童年阴影的人都会有这么一个幻梦,果然是幻梦,在最后的日子里,每一个病变的细胞都折磨着她,最终吞噬掉这个等爱的女子。
从某种程度上说,她死于梦想,为了保存这个美好愿望,有为人妻母的可能,她搭上了自己的余生。
也许她可以迟些告别这人世,如果狗仔队的追逼不是那么狠,她在多重压力下选择了面对。她站了出来,告诉全香港,我梅艳芳患了子宫颈癌,她收获了这些并没有多大益处的同情后,愈发地努力工作。
其实她可以什么都不再做,休身养性,甚至隐退江湖,这是爱惜自己的唯一方法,但她连开八场演唱会,又远赴日本拍瘦身广告,直至体力透支,病情恶化,再也,再也撑不住。
她生命中最后一个圣诞夜,大限将至,在夜风中听生命抽离的声音。养和医院的某张床,载走了这位传奇女子,她见证了香港演艺界的繁荣,甚至见证了香港的繁荣。
一个时代结束了,在2003年12月30日凌晨2点50分,梅艳芳凋谢成灰,她对众人说,别哭,别叫我名字。
四十是不惑的年纪,倘若能看透这聚散,倘若能,视死如大归,那么,亲爱的朋友,别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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