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璞的文章宗璞的闻名文章除了<哭小弟>,<报秋>,<紫藤萝瀑布>还有哪些?????
宗璞(女)(1928—)原名冯钟璞,笔名还有绿蘩、任小哲等。原籍河南省唐河,生于北京,著名哲学家冯友兰之女。就读清华大学附属成志小学校。抗战爆发,随父赴昆明,就读西南联大附属中学。1945年回北京。 1946年入南开大学外文系,1948年转入清华大学外文系,同年在《大公报》发表处女作《A。K。C》。1951年毕业分配在政务院宗教事务委员会工作。同年末调入中国文联研究部。1956年至1958年在《文艺报》任外国文学的编辑。 1957年出版童话集《寻月集》,同年发表短篇小说《红豆》(《人民文学》1957年7期)引起文坛注目,在反右斗争中遭到批判。1959年下放河北省农村。1960年调入《世...全部
宗璞(女)(1928—)原名冯钟璞,笔名还有绿蘩、任小哲等。原籍河南省唐河,生于北京,著名哲学家冯友兰之女。就读清华大学附属成志小学校。抗战爆发,随父赴昆明,就读西南联大附属中学。1945年回北京。
1946年入南开大学外文系,1948年转入清华大学外文系,同年在《大公报》发表处女作《A。K。C》。1951年毕业分配在政务院宗教事务委员会工作。同年末调入中国文联研究部。1956年至1958年在《文艺报》任外国文学的编辑。
1957年出版童话集《寻月集》,同年发表短篇小说《红豆》(《人民文学》1957年7期)引起文坛注目,在反右斗争中遭到批判。1959年下放河北省农村。1960年调入《世界文学》编辑部。主要撰写散文和小说。
“文革”中被迫中断创作,1978年重新发表作品。后调人北京外国文学研究所。主要作品有《宗璞散文小说选》,散文集《丁香结》,长篇小说《南渡记》,翻译《缪塞诗选》(合译)、《拉帕其尼的女儿》等。所作《弦上的梦》获1978年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三生石》获1977—1980年全国优秀中篇小说奖,散文集《丁香结》获全国优秀散文(集)奖。
她的作品多写知识阶层,文字优雅,富于学养,含蓄蕴藉。“文革”后的创作追求现代主义技巧的探索,注重心理描写,具有超现实的荒诞和象征,比如《我是谁》、《蜗居》、《泥沼中的头颅》等,受到批评界的注意。
一、作者介绍
(一)关于作者
宗璞,现代女作家。原名冯钟璞。原籍河南省唐河县。五十年代初毕业于清华大学外文系。后来在中国文联和中国作家协会等单位工作创作,1960年以后,一直在外国文学研究所从事编辑和研究。
曾为中国作家协会理事,并出访英国、澳大利亚、美国等。她是创作和翻译并举,小说与散文俱佳,是当代女作家中屈指可数的学者型作家。她的散文集《丁香结》获全国新时期优秀散文(集)大奖。
她有其他作家所没有的特点:
1、“永远的大家闺秀”。
她生长于世代书香门第——父亲、姑母等都是全国著名的学者。父亲是大教授——一代大师、北大哲学教授冯友兰,姑母也是教授——北大中文系古代文学教授冯沅君。
2、小说引人注目。小说主要是现实主义的,早期的成名作是短篇小说《红豆》。
后来是《三生石》、《熊掌》、《丁香结》、《宗璞小说散文选》及长篇小说《南渡记》等。后来又糅进了现代派的创作手法——表现主义、超现实主义的手法,如《蜗居》、《泥淖中的头颅》。宗璞的小说多以知识分子生活为题材,思想凝重、风格典雅、写法富有变化,善于揭示人物的内心活动,营造诗的氛围,文字清新精美、韵致隽永。
(二)关于宗璞的父亲
冯友兰,字芝生,河南唐河人。北京大学哲学系教授。95岁去世。
1、著作等身。1923年夏,冯友兰以《人生理想之比较研究》(又名《天人损益论》)顺利通过美国哥伦比亚大学博士毕业答辩,获哲学博士学位。
是年秋回国后,沿博士论文方向写成《一种人生观》。1924年又写成《人生哲学》, 1931年、1934年完成《中国哲学史》上、下册,后作为大学教材,为中国哲学史的学科建设做出了重大贡献。 从1939年到1946年7年冯友兰连续出版了六本书,称为“贞元之际所著书”:《新理学》(1937)、《新世训》(1940)、《新事论》(1940)、《新原人》(1942)、《新原道》(1945)、《新知言》(1946)。
从而创立了新理学思想体系,使他成为中国当时影响最大的哲学家。
新中国成立后,冯友兰学术思想开始转型,放弃其新理学体系,接受马克思主义,开始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研究中国哲学史。著有《中国哲学史新编》第一、二册、《中国哲学史论文集》、《中国哲学史论文二集》、《中国哲学史史料学初稿》、《四十年的回顾》和七卷本的《中国哲学史新编》等书。
2、以85岁的高龄从头开始撰写七卷本《中国哲学史新编》,95岁书成而逝。在燕南园57号院——三松堂里,历时10年,用口述的方式写下了150万字的巨著。可谓学术史上的奇迹。
书的最后一页,写着张载的那几句话:“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他仍然是“虽不能至,心向往之”。
二、范文精读
(一)文章结构
《哭小弟》
第一部分是伤逝(第一自然段——第十六自然段)——哭小弟的早逝,在哭中交待介绍小弟的生病、看病、逝世的过程。
其中:(第一自然段——第二自然段:交待小弟已亡;第三自然段——第七自然段:忆旧,相处的日月;第八自然段——第十一自然段:治疗;第十二自然段——第十三自然段:为事业而远离家人;第十四自然段——第十六自然段:亡故。
)
第二部分是恸陈(第十七自然段——第十九自然段)——陈述小弟患病和早逝的原因,把批判的锋芒指向了那一个扭曲的时代;
第三部分是点题收束(第二十自然段——第二十六自然段)——不是一个人的悲剧而是一代人的悲剧,随着历史的进步,这种悲剧不会再重演。
(二)课文串讲
1、第一部分:伤逝(第一自然段——第十六自然段)
我面前摆着一张名片,是小弟前年出国考察时用的。名片依旧,小弟却再也不能用它了。
第一自然段:交待小弟已亡。
用名片起笔,介绍身分,尤其是交待人名,是比较难为的。名片依旧,物在人亡,黯然之情顿然而起。文章一开篇就介绍了人物,同时,已经为全文作了情绪的奠基——悼亡人,一种郁郁悲情被牵出了一个头儿。
小弟去了。
小弟去的地方是千古哲人揣摩不透的地方,是各种宗教企图描绘的地方,也是每个人都会去,而且不能回来的地方。但是现在怎么轮得到小弟!他刚五十岁,正是精力充沛、积累了丰富的学识经验、大有作为的时候。/有多少事等他去做呵!医院发现他的肿瘤已经相当大,需要立即做手术,他还想去参加一个技术讨论会,问能不能开完会再来。
//他在手术后休养期间,仍在看研究所里的科研论文,还做些小翻译。//直到卧床不起,他手边还留着几份国际航空材料,总是“想再看看”。他也并不全想的是工作。//已是滴水不进时,他忽然说想吃虾,要对虾。
/他想活,他想活下去呵!
第二自然段:“小弟去了”。极平静的极节制的叙述。是忍住了哭泣的叙述。更有悲意在其中。句号运用,是一种空歇,一种强调。去哪儿了?去的是……言下之意,是人已亡故。
这种写人亡,写得十分巧妙。一是有一种忧伤之情,二是很委婉地绵延地交待事情,不是那种直白地没韵味地交待——某某已经去世了。一个“但是”,引出了下面对小弟情况的进一步介绍:年龄、早逝、死因、诊断、手术、弥留。
一系列的情况,大致做了交待。
本段用了四个小材料,一是需要做手术,可他却想先去参加会,问能不能会后再来;二是手术后还看论文和做翻译;三是病重还在“想再看看”,看研究材料;四是想吃虾。
这四个材料是并列的关系。这四个材料,有一石二鸟之用:一方面是交待人的生病到死的过程;另一方面是展示人的精神世界——热爱工作和热爱生命。尤其是吃虾的细节,是最生活化的,最有感染力的。接着,又由“虾”引出了“想活下去”。
这种想活的重复强调,又为下文的转折做了充分的情绪铺垫。
可是他去了,过早地去了。这一年多,从他生病到逝世,真象是个梦,是个永远不能令人相信的梦。我总觉得他还会回来,从我们那冬夏一律显得十分荒凉的后院走到我窗下,叫一声“小姊——”。
第三自然段:忆旧,姐弟相处的日月。这是本文的第一个在段落中进行的转折。“过早地去了”是承前一段的“小弟去了”而来的。前一段中的“但是”是段落内的小转折,而这里的“可是”,是段落与段落之间的一个大的转折。
这使文气有一个大幅度的跌宕,即情感的一个很大的起伏。这就使文章有了一种很强的婉惜的伤情。其伤情的最有效的表现,就是像“梦”的说法,但凡至亲之人故去,最感伤的表现就是不相信这是真的,在这里,作者就是表现了自己的这种感觉——不相信他会离开,认为他还会回来。
而且,还刻划出他回来的情景,是一个画面,动态的画面。最大限度地表现了他没有死的主观臆念。这种表现,又为下一段落的大转折做了铺垫,可以说是情绪上的蓄势,结构上的铺垫。
可是他去了,过早地永远地去了。
第四自然段:第二个“可是”,这是本文的第二个在段落中进行的转折,是第二个大转折。这一句,与前一句相比,多了两个字:“永远”。比前面的哀情就更进了一层,这已经是个不能不相信的事实了,不可变更的事实了,永远地去了,不可能再回来了。
哭味更浓。这是一个插笔,无它,上下文照样可以连接上(上下文都是谈小弟的事情,忆旧的,走到窗下有一种虚拟性,但也有真实性,小弟生前如是。这就为下文讲小弟的儿时的事情起了头),加上这一句,使文章真正成了边说边哭,边哭边说,成了真正的“哭小弟”。
浓重的痛惜之情。
我长小弟三岁。从我有比较完整的记忆起,生活里便有我的弟弟,一个胖胖的、可爱的小弟弟,跟在我身后。他虽然小,可是在玩耍时,他常常当老师,照顾着小朋友,让大家坐好,他站着上课,那神色真是庄严。
他虽然小,在昆明的冬天里,孩子们都生冻疮,都怕用冷水洗脸,他却一点不怕。他站在山泉边,端着一个大盆的样子,至今还十分清晰地在我眼前。
第五自然段:在哀哀叹息中,开始言说自己的弟弟。
因为几次转折,就使这种言说是一种抽抽咽咽的言说,边泣边说。“一个胖胖的、可爱的小弟弟,跟在我身后”,小弟儿时的形象,跃然纸上,作者对小弟的痛爱之心由此见出。作为写人的文章,既介绍弟弟儿时的情况,更重要的是,又表现了自己对弟弟的思念。
忆旧——忆童年的两件小事,典型,有性格。注意“他虽然小”,两次重复运用,使语言规整流畅。
“小姊,你看,我先洗!”他高兴地叫道。
第六自然段:描写,给人一个画面感。是生动的形象,是可见的画面。
在泉水缓缓地流淌中,我们从小学,中学而大学,大部时间都在一个学校。毕业后就各奔前程了。不知不觉间,听到人家称小弟为强度专家,不知不觉间,他担任了总工程师的职务。在那动荡不安的年月里,很难想象一个人的将来。
这几年,父亲和我倒是常谈到,只要环境许可,小弟是会为国家做出点实际的事的。却不料,本是最年幼的他,竟先我们而离去了。
第七自然段:注意“泉水”二字。它与第五段的“山泉边”回应。时间的流逝,本也是抽象的,不可见的,但是若用泉水喻之,就很形象,有一种动态的感觉。
注意“不知不觉间”,有一种朦胧的恍惚的感觉。两个“不知不觉间”连用,使语言规整流畅。就在这两个“不知不觉间”中,交待了小弟的成长过程。另外“动荡不安”一词,有深意,暗示出那个扭曲的时代,“环境许可”暗示了知识分子的成就与外部条件有关系。
这两个词,都是为本文的主题而服务,是第一次向主题靠拢——暗示主题。不仅如此,这种对小弟未来的预测和展望,又为第三次大转折而做了结构上的铺垫,情绪上的蓄势。“却不料”,就是个转折,而且与前面的转折不同的是,这里强调了“最年幼的”,这其中透着惋惜。
这里虽没有分段,但其作用,与前两个分段的大转折是一样的份量。都是先做情感蓄势,然后再转折。第一个蓄势是“他想活,他想活下去呵!”第一个转折是:“可是他去了,过早地去了。”第二个蓄势是:“我总觉得他还会回来,从我们那冬夏一律显得十分荒凉的后院走到我窗下,叫一声‘小姊——’。
”第二个转折是:“可是他去了,过早地永远地去了。”第三个蓄势是:“这几年,父亲和我倒是常谈到,只要环境许可,小弟是会为国家做出点实际的事的。”第三个转折是:“却不料,本是最年幼的他,竟先我们而离去了。
”
三次转折,已使惋惜之情的表现,几近声泪俱下了。
去年夏天,得知他患病后,因为无法得到更好的治疗,我于8月20日到西安。记得有一辆坐满了人的车来接我。我当时奇怪何以如此兴师动众,原来他们都是去看小弟的。
到医院后,有人进病房握手,有人只在房门口默默地站一站,他们怕打扰病人,但他们一定得来看一眼。
第八自然段:上一段讲了工作发展的情况。本来到这一段也应按着时序往下写,可是,作者没有。他把工作发展的线头暂时放下了,把生病的原因暂时放下了,而是写治疗。
这还是留与进的问题。
处理了留与进的矛盾,不往前推进,留下了工作情况不写,留下了生病的原因不写,待后文再写。避免了直头布袋式的行文。
这里再说一说留与进的问题。进,是指文章的内容层次的推进,留就是指文章内容的保留,即按逻辑的顺序本来是应该推进的,却不推进,而特意保留下来,留待后文使用,这种打破惯常逻辑而造成另一种表达逻辑和欣赏逻辑的方式,就是留。
在艺术中,唯有语言艺术——文学受到表达方式先后的限制,才有这样的表达困难,也才有这种表达方面的创造美。才有了种种的比其他艺术形式更多的辩证法。比如进与留、先与后(花开两朵,各表一枝)等等。
留与进,是一对矛盾。
在写作中,往往最难处理的就是材料的安置,哪些置前,哪些暂时悬搁。本文对材料的处理不是随意的,而是与作者的创作意图有关的,是根据表达主题的需要而决定的。
正面叙写手术经过。从侧面叙写的弟弟的威望。
手术时,有航空科学研究院、623所、631所的代表,弟妹、侄女和我在手术室外,还有一辆轿车在医院门口。车里有许多人等着,他们一定要等着,准备随时献血。小弟如果需要把全身的血都换过,他的同志们也会给他。
但是一切都没有用。肿瘤取出来了,有一个半成人的拳头大,一面已经坏死。我忽然觉得一阵胸闷,几乎透不过气来——这是在穷乡僻壤为祖国贡献着才华、血汗和生命的人呵,怎么能让这致命的东西在他身体里长到这样大!
第九自然段:“我忽然……透不过气来”这一段文字,是写作者的感受的文字。
再下来就是直接抒情了,本文唯一的一次直接抒情。极浓的一笔抒情。
我知道这在黄土高原上生活的艰苦,也知道住在这黄土高原上的人工作之劳累,还可以想象每一点工作的进展都要经过十分恼人的迂回曲折。
但我没有想到,小弟不但生活在这里,战斗在这里,而且把性命交付在这里了。他手术后回京在家休养,不到半年,就复发了。
第十自然段:这里,又进一步的写自己的感受。“我知道……也知道……”,一层一层地递进。
用这种写感受的方式写出了西部工作的艰苦。“但我没有想到”,构成了本段内部的小的转折。突出了惋惜之情。最后一句,术后的复发,又承接前边的第九段的“肿瘤取出来了,有一个半成人的拳头大,一面已经坏死”,遥接前边的叙事而述,写手术后如何如何。
那一段焦急的悲痛的日子,我不忍写,也不能写。每一念及,便泪下如绠,纸上一片模糊。记得每次看病,候诊室里都象公共汽车上一样拥挤,等呵等呵,盼呵盼呵,我们知道病情不可逆转,只希望能延长时间,也许会有新的办法。
航空界从莫文祥同志起,还有空军领导同志都极关心他,各个方面包括医务界的朋友们也曾热情相助,我还往海外求医。然而错过了治疗时机,药石再难奏效。曾有个别的医生不耐烦地当面对小弟说,治不好了,要他“回陕西去”。
小弟说起这话时仍然面带笑容,毫不介意。他始终没有失去信心,他始终没有丧失生的愿望,他还没有累够。
第十一自然段:写自己的状况,就是写自己的感情。把自己的痛苦,具体化,形象化,变成了可见的行为。
这样,就易于让人理解。很感人。“一片”用得好。是模糊的表达,没有用形容词来形容如何的“模糊”,只是“一片”,但对人的感觉来说则是更清晰的表达,因为当人看不清的时候,眼前就是“一片”,无边缘,无界限,不知大小,模模糊糊。
这个“一片”用得好,它有一种视觉感,感觉上的。用“公共汽车”来形象地比喻,指出看病条件之差。接着写各界的关心。这是一种很自觉的周密的补写,一方面使文章比较全面,不会因言说条件差而遗漏他人的关心,另一方面也为本段内的“然而”的转折做一种结构上的铺垫和情绪上的蓄势。
“个别的医生”,是一个小事,但这个小事,却是很让人心酸的材料。“他还没有累够”说得好。平平道来,很普通,但很精当,有意味。语言文字的魅力不在于词语的优美,而在于文字后面的意味的饱满,耐人咀嚼。
小弟生于北京,1952年从清华大学航空系毕业。他填志愿到西南,后来分配在东北,以后又调到成都、调到陕西。虽然他的血没有流在祖国的土地上,但他的汗水洒遍全国,他的精力的一点一滴都献给祖国的航空事业了。
个人的功绩总是有限的,也许燃尽了自己,也不能给人一点光亮,可总是为以后的绚烂的光辉做了一点积累吧。我不大明白各种工业的复杂性,但我明白,任何事业也不是只坐在北京就能够建树的。
第十二自然段:此前的文字,写的都是做为专家的小弟,是从他的社会角色来写的,而这一部分写的是做为儿子和弟弟的小弟,是从他的家庭角色来写的。
这一段文字,写得很板正,一种介绍履历的口气。这样写,有两方面的好处:一方面是有一种悼文的味道,加重了沉重感,表达了一种痛惜之情;另一方面是概括性地对小弟的情况做以介绍,这是一篇写人的散文,既是写人,人物的特点就必须写出来,小弟的特点恰恰就是为航空事业献身,所以,他的这种从毕业起就远离家人的情况,必须交待。
我曾经非常希望小弟调回北京,分我侍奉老父的重担。他是儿子,三十年在外奔波,他不该尽些家庭的责任么?多年来,家里有什么事,大家都会这样说:“等小弟回来”,“问小弟”。有时只要想到有他可问,也就安心了。
现在还怎能得到这样的心安?风烛残年的父亲想儿子,尤其这几年母亲去世后,他的思念是深的,苦的,我知道,虽然他不说,现在他永远失去他的最宝贝的小儿子了。我还曾希望在我自己走到人生的尽头,跨过那一道痛苦的门槛时,身旁的亲人中能有我的弟弟,他素来的可倚可靠会给我安慰。
哪里知道,却是他先迈过了那道门槛呵!
第十三自然段:以自己的“非常希望”与小弟的远离做衬贴。从家人的角度来写,家人对小弟的需要和依赖。前边的小弟是一个专家式的小弟,而这里的小弟是一个真正的人的小弟——是儿子,是弟弟。
可是不能尽儿子和弟弟之责了。这里,文章把家人对小弟的思念,做了非常形象具体的展示,并在情绪上做了强化,这样的的叙写,越发突出了小弟为工作和事业,牺牲了太多的东西。注意“他的思念是深的,苦的,我知道,虽然他不说,”短句子,倒装句。
口语化的,更流畅。“我还曾希望”比前一个“非常希望”又递进一层。本段两个角度写家人对小弟的需要,从父亲的角度写,从自己的角度写。这种“希望”最大限度地为本文的第四次转折做了情绪上的蓄势和结构上的铺垫。
这是一个转折,是个没有用转折连词的转折。是文意上的一个大转折。它与前边的三个转折一样,在情感的蓄势之后,文章来一个转折,透出无尽的婉惜悲痛之情。
1982年10月28日上午七时,他去了。
第十四自然段:这是一个独句。独句的作用是凸显强调。这种很详尽地叙写时间,不是散文的语调,是悼文的语调。就这么一个普通的语句,却凝聚了沉重的痛惜之情。没有写情的字眼,可是却沉痛无比。
这一天本在意料之中,可是我怎能相信这是事实呢!他躺在那里,但他已经不是他了,已经不是我那正当盛年的弟弟,他再不会回答我们的呼唤,再不会劝阻我们的哭泣。
你到哪里去了,小弟!自1974年沅君姑母逝世起,我家屡遭丧事,而这一次小弟的远去最是违反常规,令人难以接受!我还不得不把这消息告诉当时也在住院的老父,因为我无法回答他每天的第一句问话:“今天小弟怎么样?”我必须告诉他,这是我的责任。
再没有弟弟可以依靠了,再不能指望他来分担我的责任了。
第十五自然段:小弟已亡,而最需要他的人——父亲和姐姐如何呢?姐姐不相信这是事实,并呼唤着他。父亲呢,必须接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现实。这里,每天问“今天小弟怎么样”是最让人悲痛的一笔,它没有刻画这个老人在听到儿子早逝的消息的情形,可是没有刻画,却胜似刻画,因为它让我们由不得去想象这个画面,调动了读者自己的感知,去设身处地地想象老父,想象姐姐告知时的那种切肤之痛。
言说痛苦,应该怎样言说,形象的言说,用“他躺在那里,但他已经不是他了,已经不是我那正当盛年的弟弟,他再不会回答我们的呼唤,再不会劝阻我们的哭泣”来言说悲痛。用“我无法回答他每天的第一句问话:‘今天小弟怎么样?’”来言说悲痛。
父亲为他写了挽联:“是好党员,是好干部,壮志未酬,洒泪岂只为家痛,能娴科技,能娴艺文,全才罕遇,招魂也难再归来!”我那唯一的弟弟,永远地离去了。
第十六自然段:挽联是这一部分的总结——写小弟的早逝已经写完了,无尽的伤逝也随着最后一句——“我那唯一的弟弟,永远地离去了”,而结束了。
此前都在写小弟去了,他是怎么去的。其中处处是痛惜,是哭诉。
从此后,不再哭诉了。此后,就开始一种更深入的思考——为什么会早逝?原因何在?
2、第二部分:恸陈(第十七自然段——第十九自然段)
他是积劳成疾,也是积郁成疾。
他一天三段紧张地工作,参加各式各样的会议。每有大型试验,他事先检查到每一个螺丝钉,每一块胶布。他是三机部科技委员会委员,他曾有远见地提出多种型号研究。有一项他任主任工程师的课题研制获国防工办和三机部科技一等奖。
同时他也是623所党委委员,需要在会议桌上坦率而又让人能接受地说出自己对各种事情的意见。我常想,能够“双肩挑”,是我们五十年代到六十年代初期出来的知识分子的特点。我们是在“又红又专”的要求下长大的。
当然,有的人永远也没有能达到要求,象我。大多数人则挑起过重的担子,在崎岖的、荆棘丛生的,有时是此路不通的山路上行走。那几年的批判斗争是有远期效果的。他们不只是生活艰苦,过于劳累,还要担惊受怕,心里塞满想不通的事,谁又能经得起呢!
第十七自然段:思考不是哲思形式的,不是作者自己直接出面来思考,而是用事实的叙述来引着读者自己去思考。
第一句,是这一部分的核心句,观点句。观点句置于段首,一是统领下面的文字,二是强调和凸显,引起读者的注意。
接着叙写小弟的工作情况。如果按照时间顺序安排材料的话,小弟的工作情况应该放在前边,放在前边的“这几年,父亲和我倒是常谈到,只要环境许可,小弟是会为国家做出点实际的事的”。
可是,本文却把它留下来,放在了这里。为什么放在这里?放在这里,有两个用处,一是强调小弟的忘我工作的精神,二是揭示了病因——“积劳成疾”、“积郁成疾”。这是一石二鸟的作用。相反,如果不置于此,原因就不能揭示。
现在我们明白了,作者为什么要“留”?留的目的是为了病因的揭示,为了对那个时代——五六十年代的“崎岖的、荆棘丛生的,有时是此路不通的山路”,给予揭示。
这样写,本文的主题就已经得到了拓展,本文就已经不只是一篇悼亡之文,不是一篇个人的伤逝之文,而是一篇指向社会的檄文了,主题向纵深推进了。
小弟入医院前,正负责组织航空工业部系统的一个课题组,他任主任工程师。他的一个同志写信给我说,1981年夏天,西安一带出奇的热,几乎所有的人晚上都到室外乘凉,只有“我们的老冯”坚持伏案看资料,“有一天晚上,我去他家汇报工作,得知他经常胃痛,有时从睡眠中痛醒,工作中有时会痛得大汗淋漓,挺—会儿,又接着做了。
天啊!谁又知道这是癌症!我只淡淡地说该上医院看看。回想起来,我心里很内疚,我对不起老冯,也对不起您!”
第十八自然段:这一段是补笔。前一段已经概括地揭示了病因。这一段借用别人之口,具体形象在展示小弟忘我工作的画面,使积劳成疾更具体化,更真切。
由于作者是姐姐,不可能了解弟弟的具体工作情况的,这里,把一封信的材料放在这里,恰恰补足了这一空缺。
这位不相识的好同志的话使我痛哭失声!我也恨自己,恨自己没有早想到癌症对我们家族的威胁,即使没有任何症状,也该定期检查。
云山阻隔,我一直以为小弟是健康的。其实他早感不适,已去过他该去的医疗单位。区一级的说他胃下垂,县一级的说是肾游走。以小弟之为人,当然不会大惊小怪,惊动大家,后来在弟妹的催促下,乘工作之便到西安检查,才做手术。
如果早一年有正确的诊断和治疗,小弟还可以再为祖国工作二十年!
第十九自然段:生病并非一定就要早逝。诊病治疗是关键。小弟的病是被耽误的,这一段就是写为什么会拖延了看病。作者用自责的方式来写,越是这种责之痛,越让读者反思,究竟该问责于谁?下面的叙写就不言自明了——“去过他该去的医疗单位。
”这个“该去”用得太好了,揭示了我们对知识分子的不珍惜,他的医疗条件只能限于“该去”的那个地方,——“区一级”“县一级”。普通的文字背后藏有深意,耐人思索。“胃下垂”“。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