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信天游?前一段听说信天游有好几首
信天游(a kind of Shanxi local melody;folksong popular in China's Northwest)是流传在我国西北广大地区的一种民歌形式。
这是一部用老镢镌刻在西北黄土高原上的传世巨著,这是黄坡黄水之间的一朵奇葩。 一曲高歌,响遏行云,全扫靡靡之音;一声入耳,荡气回肠,令人精神为之一振。
它,便是陕北民歌。【在陕北它叫“信天游”,又称“顺天游”“小曲子”, 在山西被称为“山曲”,在内蒙则被叫作“爬山调”。 无论是陕北的信天游,山西的山曲,还是内蒙的爬山调,其歌词都是以七字格二二三式为基本句格式的上下句变文体,,而表现则以浪漫主义的比...全部
信天游(a kind of Shanxi local melody;folksong popular in China's Northwest)是流传在我国西北广大地区的一种民歌形式。
这是一部用老镢镌刻在西北黄土高原上的传世巨著,这是黄坡黄水之间的一朵奇葩。
一曲高歌,响遏行云,全扫靡靡之音;一声入耳,荡气回肠,令人精神为之一振。
它,便是陕北民歌。【在陕北它叫“信天游”,又称“顺天游”“小曲子”, 在山西被称为“山曲”,在内蒙则被叫作“爬山调”。
无论是陕北的信天游,山西的山曲,还是内蒙的爬山调,其歌词都是以七字格二二三式为基本句格式的上下句变文体,,而表现则以浪漫主义的比兴手法见长。信天游的比兴非常广泛,上至日月星辰,风云雨露;下到花草树木,鸟兽虫鱼;还有柴米油盐,五谷杂粮,衣食起居都可以起兴作比。
“按刘勰的说法,……‘兴’,既有比喻的意思,也有兴托、发端的作用,通过依微拟议而达到兴托起情,即用微妙的事物来寄托作者的情感,渲染气氛等。”①既然是“微妙的事物”,那么就会是可意会而不可言传的。
信天游的起兴里就有很多这样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情况,比如:“羊肚子手巾(那)三道道蓝,我那当红军的哥哥(哟)回来了。”又如:“羊肚子手巾(那个)三道道蓝,你说(那个)难呀难也不难。”“起”是一样的,但是兴起的却是完全不同的内容。
这其中有哪些联系?这样的联系是怎样产生的?这种创造者的心智活动能展示民歌创作的哪些规律?通过语用分析,或许可以获得答案。】
陕北民歌是陕北劳动人民精神、思想、感情的结晶,是陕北人民最亲近的伴侣,是陕北劳动人民生活的最直接反映。
陕北是民歌荟萃之地,民歌种类很多,当地俗称“山曲”或“酸曲”。主要有信天游、小调、酒歌、榆林小曲等二十多种,其中以信天游最富有特色、最具代表性。
信天游的传唱之境,是一片广漠无垠的黄色高原,这高原,千沟万壑,连绵起伏,苍茫、恢宏而又深藏着凄然、悲壮;清峻、刚毅而又饱含着沉郁、顿挫。
千百年来,它以自己的个性潜在地影响着陕北人的生活习俗,塑造了性格鲜明的高原文化,塑造了苍凉、宏壮而沉郁的信天游。信天游,在这地瘠民贫,交通不便的偏僻山沟沟里,在漫漫的历史长河中,是陕北劳动人民抒发感情的最好手段,是发自人民心底的呼声。
信天游唱词一般为两句体,上句起兴作比,下句点题,基本上是即兴之作。这些口语化的诗句,语出惊人,形象生动,具有极强的艺术感染力。其内容主要以反映爱情、婚姻、反抗压迫,争取自由为主。
陕北人唱信天游,既唱生活的快乐,也唱个人的忧愁;既不乏浪漫,又注重现实,是对生活美的追求和感情的寄托。
信天游的节奏大都十分自由,旋律奔放、开阔,扣人心弦、回肠荡气,这同沟川遍布的陕北地貌有很直接的关系。
在当地,人们习惯于站在坡上、沟底远距离地大声呼叫或交谈、为此,常常把声音拉得很长,于是便在高低长短间形成了自由疏散的韵律,这种习惯自然会对信天游产生影响。因此信天游的曲调悠扬高亢,粗犷奔放,韵律和协,不加修饰地透着健康之美。
信天游的歌腔高度集中地展示了高原的自然景观、社会风貌和陕北人的精神世界。
信天游,这颗黄土高原上的明珠,伴随着历史,历经风云变幻、沧海桑田,在时代的演进中展示着它的魅力,放射出璀璨夺目的异彩。
语境,是语用研究的一个重要概念,指的是人们运用自然语言进行言语交际的言语环境。这种环境包括:上下文、情景和民族文化传统等等。在信天游起兴中,语境因素表现得十分突出。比如《蓝花花》中:“青线线(那个)蓝线线蓝(个)莹莹的彩,生下一个蓝花花(呀)实是爱死人。
”青线蓝线是如何发端,引出可爱的蓝花花的呢?这要从几个方面分析:首先是地点语境,这首信天游流传在陕北黄土高原上,那里是一眼望不到头的黄土,山连山,坡连坡,蜿蜒流过的黄河也是混黄的泥浆,在这样漫天漫地的黄色世界里,清澈的水是让人渴望的,是给人美感的,能让人想到水的那些颜色也都是美好的,歌词中的“青”和“蓝”就是能给人这样美好联想的颜色,而且还泛着动人的“莹莹”的光泽,所以是“爱死人”的。
那么“线”在这里又充当了什么角色呢?这又要从民族文化传统语境来分析了。在中国的传统文化中,女子的应具备的美德其中有一条是:“妇功”,也就是过去女子在家做的家务还有纺织、刺绣、缝纫一类的工作。线,就是做这类工作必不可少的材料,所以,“线”这个意象是和女子联系在一起的。
于是,以美丽的线起兴,引出动人可爱的女子蓝花花,就顺理成章了。这样的“性别特征”在信天游起兴当中还有,比如前文中提到的“羊肚子手巾(那)三道道蓝,我那当红军的哥哥跟回来了。”如果不用民族文化传统语境中的“社会规范和习俗”来分析,看不出起兴句“羊肚子手巾三道道蓝”和当红军的哥哥有什么必然联系。
但是如果了解陕北风俗就可以知道,用羊肚子手巾在头上系“英雄结”是当地青壮年男子的一种典型装扮,被当地人认为是一种英姿勃发的扮相。这句起兴实际上勾勒了“当红军的哥哥”的形象特征,也能说明当时的青年对红军的向往。
在黄土高原上,不但色彩单调,而且缺少旺盛的生命,黄土、风沙给人枯燥、寂寞之感。所以,所有能和黄色形成鲜明对比的色彩和富于生命力的事物都十分引人注目,比如大家十分熟悉的一首信天游《山丹丹开花红艳艳》中有:“山丹丹开花红艳艳,咱们中央(噢)红军到陕北。
”山丹丹花形似萱草,开放的时候漫山遍野被染得火红,起兴一开始就渲染了气氛:热烈、喜庆,充满活力。而且,在第一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陕北的百姓就把参加红军叫“闹红”,如果有了这样的历史知识,就更能明白,为什么这首信天游要用红艳艳的山丹丹花,而不是用别的什么来起兴。
有些信天游的起兴要通过语用学的会话含义理论才能推导出它与内容的联系。如《想情哥》:
“东山上(那个)点灯(哎)西山上(得个)明,四十里(那个)平川了也了不见人。
你在你家里得病(哎)我在我家里哭,秤上的(那个)梨儿(哟)送也不上门。”
整个第一段都是起兴。如果用会话含义原则来分析,这段话首先是违反了“质的原则”,说了没有依据的话。
在点油灯时代,怎么可能东边山上的灯,西边山上也能大放光明呢?四十里平川就是再平,人眼睛也不可能一眼望到头的,“了不见人”很正常啊。这是违反了“量的准则”说了废话。既然不是真话,既然说了白说,为什么还要说呢,因为非说不可。
也就是说,这段起兴是故意要违反这些原则的。为的就是要引出下面的内容:隔得那么远,你在你家里得病我在我家里都能知道,为你忧心忡忡,相爱的人是心心相通的。可是我一个可托付的人都没有——“了不见人”,所以为你买了你病中爱吃的东西也没法儿送给你。
起兴在这里,除了强调恋人之间的心心相印,还烘托了女子思念却又无人倾诉的痛苦,着急又找不到人帮忙的无奈。又比如“大白(的那个)兔(来)红耳(的那个)朵,想谁(的那个)也不像想哥哥。”起兴“大白兔红耳朵”违反了“质的原则”,无论是白兔、黑兔还是灰兔、花兔,都不可能长出红色的耳朵,红耳朵的大白兔在生活当中是不存在的。
但是作为起兴,这只特殊的大白兔成功的引出了“想谁也不像想哥哥”,白兔是与众不同的,我对哥哥你的思念也非同一般。又如:王朝闻先生为之叫绝的“山在水在石头在,人家都在你不在”,如果说石头可以搬移,“石头在”不违反量的原则,那么“山在水在”则明显违反了该原则,是废话。
但就是因为石头这种有没有它都成的东西偏偏都在,须臾不能分离的情人却偏不在,这是最不合乎“情人”的“情”理的事了,女子的怨气才发得有力度。兴起了人家的“他”都在,你为何不在的撒娇和质问,把山、水、石头都提出来作你应该在的理由!废话在这里不但不是废话,相反,如果没有它的铺垫,“人家都在你不在”就不会对人的心灵产生那么大的震撼。
信天游起兴也包孕了语用预设的道理。比如:“割一把糜子弯一回腰,喝一口凉水娘家的好。”起兴“割一把糜子弯一回腰”和“喝一口凉水娘家的好”好像毫不相干。如无预设前提,根本就无法理解他们之间的关系,而这个前提是歌词没有给我们的:收割是十分辛苦的强体力劳动。
其中的话语暗示是:我非常的劳累。但是婆家人并没有因此而疼惜我,所以下句是:就是喝凉水也是娘家的好喝。话外之意是,婆家人不好。我很想念自己的娘家,想回自己的家。还有一首《妹妹心思我知道》:“井子里绞水桶桶里倒,妹妹的心事我知道。
”这首信天游不是自言自语式的,而是有倾诉对象的,对象是“妹妹”,而歌曲成立的前提的是:妹妹有心思,实际上是两个人之间的交流。起兴中:“水”是从井里绞上来的,是井“心里”的水,把水倒进桶里,而我把妹妹的心事也放进自己的心里了。
又比如:“墙头上跑马还嫌低,面对面坐下还想你。”这里起兴的预设前提是:墙头很高,如果是真的低就不会说“还”嫌低。这里的前提是从言语中的标志“还”总结出来的。起与兴之间的相类是逻辑的:面对面坐下应该不想了,就像墙头上跑马该够高了,但是“都已经在高墙上跑马了,可我还觉得不够高”,这样下句“面对面坐下还想你”,和起句就结合得天衣无缝,而把自己对对方的爱恋表现得淋漓尽致。
信天游的起兴是非常有特色的,但是因为某些原因,比如流传的时间很长,产生的时候的语境和当代语境之间存在巨大差别,所以,起兴和内容之间的联系显得不那么直截了当,因此就需要进行分析,找到规律,这样,才能把对民歌的研究深入到民间歌手的创造心理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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