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译几篇古文翻译几篇古文①《郑
郑伯克段于鄢
从前,郑武公在申国娶了一妻子,叫武姜,她生下庄公和共叔段。庄公出生时脚先出来,武姜受到惊吓,因此给他取名叫“寤生”,很厌恶他。武姜偏爱共叔段,想立共叔段为世子,多次向武公请求,武公都不答应。 到庄公即位的时候,武姜就替共叔段请求分封到制邑去。庄公说:“制邑是个险要的地方,从前虢叔就死在那里,若是封给其它城邑,我都可以照吩咐办。”武姜便请求封给京邑,庄公答应了,让他住在那里,称他为京城太叔。
大夫祭仲说:“分封的都城如果超过三百方丈,那就会是国家的祸害。先王的制度规定:国内最大的城邑不能超过国都的三分之一,中等的不得超过它的五分一,小...全部
郑伯克段于鄢
从前,郑武公在申国娶了一妻子,叫武姜,她生下庄公和共叔段。庄公出生时脚先出来,武姜受到惊吓,因此给他取名叫“寤生”,很厌恶他。武姜偏爱共叔段,想立共叔段为世子,多次向武公请求,武公都不答应。
到庄公即位的时候,武姜就替共叔段请求分封到制邑去。庄公说:“制邑是个险要的地方,从前虢叔就死在那里,若是封给其它城邑,我都可以照吩咐办。”武姜便请求封给京邑,庄公答应了,让他住在那里,称他为京城太叔。
大夫祭仲说:“分封的都城如果超过三百方丈,那就会是国家的祸害。先王的制度规定:国内最大的城邑不能超过国都的三分之一,中等的不得超过它的五分一,小的不能超过它的九分之一。现在,京邑的城墙不合规定,这不是先王的制度,这样下去您将会控制不住的。
”庄公说:“姜氏想要这样,我怎能躲开这种祸害呢?”祭仲回答说:“姜氏哪有满足的时候!不如及早处置,别让祸根滋长蔓延,一滋长蔓延就难办了。蔓延开来的野草还不能铲除干净,何况是您受宠爱的弟弟呢?”庄公说:“多做不义的事情,必定会自己垮台,你姑且等着瞧吧。
”
过了不久,太叔段使原来属于郑国的西边和北边的边邑也属于自己。公子吕说:“国家不能使土地有两属的情况,现在您打算怎么办?您如果打算把郑国交给太叔,那么我就去服待他;如果不给,那么就请除掉他,不要使人民产生两属的心理。
”庄公说:“不用除掉他,他自己将要遭到灾祸的。”太叔又把两属的边邑改为自己统辖的地方,一直扩展到廪延。子封说:“可以行动了!土地扩大了,他将得到老百姓的拥护。”庄公说:“多行不义之事,别人就不会亲近他,土地虽然扩大了,他也会垮台的。
”
太叔修治城廓,聚集百姓,修整盔甲武器,准备好兵马战车,将要偷袭郑国。武姜打算开城门作内应。庄公打听到公叔段偷袭的时候,说:“可以出击了!”命令子封率领车二百乘,去讨伐京邑。京邑的人民背叛共叔段,共叔段于是逃到鄢城。
庄公又追到鄢城讨伐他。五月辛丑那一天,太叔段逃到共国。
庄公就把武姜安置在城颖,并且发誓说:“不到地下泉水(不到死后埋在地下),不再见面!”过了些时候,庄公又后悔了。有个叫颖考叔的,是颖谷管理疆界的官吏,听到这件事,就把贡品献给郑庄公。
庄公赐给他饭食。颖考叔在吃饭的时候,把肉留着。庄公问他为什么这样。颖考叔答道:“小人有个老娘,我吃的东西她都尝过,只是从未尝过君王的肉羹,请让我带回去送给她吃。”庄公说:“你有个老娘可以孝敬,唉,唯独我就没有!”颖考叔说:“请问您这是什么意思?”庄公把原因告诉了他,还告诉他后悔的心情。
颖考叔答道:“您有什么担心的!只要挖一条地道,挖出了泉水,从地道中想见,谁还说您违背了誓言?”庄公依了他的话。庄公走进地道去见武姜,赋诗道:“大隧之中相见啊,多么和乐相得啊!”武姜走出地道,赋诗道:“大隧之外相见啊,多么舒畅快乐啊!”从此,他们恢复了从前的母子关系。
召公谏厉王弥谤
周厉王暴虐,国都里的人公开指责厉王。召穆公报告说:“百姓不能忍受君王的命令了!”厉王发怒,寻得卫国的巫者,派他监视公开指责自己的人。巫者将这些人报告厉王,就杀掉他们。
国都里的人都不敢说话,路上彼此用眼睛互相望一望而已。
—2—
厉王高兴了,告诉召公说:“我能止住谤言了,大家终于不敢说话了。”召公说:“这是堵他们的口。堵住百姓的口,比堵住河水更厉害。河水堵塞而冲破堤坝,伤害的人一定很多,百姓也象河水一样。
所以治理河水的人,要疏通它,使它畅通,治理百姓的人,要放任他们,让他们讲话。因此天子治理政事,命令公、卿以至列士献诗,乐官献曲,史官献书,少师献箴言,盲者朗诵诗歌,朦者背诵典籍,各类工匠在工作中规谏,百姓请人传话,近臣尽心规劝,亲戚弥补监察,太师、太史进行教诲,元老大臣整理阐明,然后君王考虑实行。
所以政事得到推行而不违背事理。百姓有口,好象土地有高山河流一样,财富就从这里出来;好象土地有高原、洼地、平原和灌溉过的田野一样,衣食就从这里产生。口用来发表言论,政事的好坏就建立在这上面。实行好的而防止坏的,这是丰富财富衣食的基础。
百姓心里考虑的,口里就公开讲出来,天子要成全他们,将他们的意见付诸实行,怎么能堵住呢?如果堵住百姓的口,将能维持多久?”
厉王不听。于是国都里的人再不敢讲话。三年以后,便将厉王放逐到彘地去了。
齐桓公求管仲
齐桓公从莒国回到齐国(当了国君后),就任命鲍叔牙当太宰,(鲍叔牙)谢绝说:“我,是国君的一个平庸的臣子,您给予我恩惠,不叫我挨冻受饿,就是国君对臣子的恩赐了。如果一定要治理国家,那不是我所能做到的;如果一定要治理国家,那大概就只有管夷吾了。
我比不上管夷吾的地方有五点:宽厚仁慈,使人民感恩,我不如他;治理国家不违背它的准则,我不如他;用忠诚信义结交人民,我不如他;制定礼法道德规范成为全国人民的行为准则,我不如他;(两军交战)在营门前击鼓助威,使人民勇气倍增,我不如他。
”桓公说:“那个管夷吾用箭射中我的衣带钩,因此(我)差点丧命。”鲍叔牙解释说:“管夷吾是为他的君主而行动;您如果宽恕他的罪过让他回到齐国,他也会像这样的。”齐桓公问:“那怎么办?”鲍叔牙回答说:“到鲁国去邀请他。
”齐桓公说:“施伯,是鲁君有智谋的大臣,他知道我要任用管仲,一定不会给我,那可怎么办呢?”鲍叔牙说:“派人向鲁国请求,就说:‘我们国君有个不好的臣子在贵国,想要把他在群臣面前处死,所以请求贵国。
’那么就会给我们了。”
齐桓公就派使臣向鲁国请求,按着鲍叔牙说的做。鲁庄公向施伯询问这件事,施伯回答说:“这不是想杀他,是想用他治理国家。管仲,是治理天下的有才之士,他所在的国家一定能在天下如愿以偿,让他在齐国,那必定长期成为鲁国的忧患啊。
”鲁庄公问:“那怎么办?”施伯回答说:“杀了管仲然后把尸体交给齐国使臣。”鲁庄公准备杀管仲,齐国的使臣(向庄公)请求说:“我们的国君想亲眼看着处死他,如果不能把活的管仲在群臣面前杀了示众,还是没达到请求的目的呀,我们请求给我们活的。
”于是鲁庄公吩咐捆绑管仲来交给齐国使臣,齐国使臣领回管仲便离开了鲁国。
荆 轲 刺 秦 王
秦国大将王翦打败了赵国,俘虏了赵王,全部占领了赵国的领土,向北进军侵占土地,直到燕国的南部边界。
(燕国的)太子丹很害怕,就请教荆轲说:“秦国的军队早晚就要渡过易水,那么虽然想经常侍奉您,又哪里能够呢?”荆轲说:“太子不说,我也要请求行动。现在去却没有什么凭信之物,那就无法接近秦王。现在樊将军,秦王用一千斤金和一万户人口的封地作赏格,购取他的头。
如果真的能够得到樊将军的头,和燕国督亢的地图献给秦王,秦王必然高兴地接见我,那我就有机会报答太子了。”太子说:“樊将军因为走投无路,处境非常困难才来投奔我的,我不忍心因为自己的私仇,却伤害长者的心,希望您再考虑一下别的办法吧!”
荆轲知道太子不忍心,于是就私下去见樊於期,说:“秦国对待将军,可以说太刻毒了。
父亲、母亲和宗族,全被杀戮或没收为官奴了。现在听说购买将军的头,赏格一千斤金、一万户人口的封地,(你)打算怎么办?”樊将军仰天长叹,流着眼泪说:“我每次想到这事,常常痛恨入骨髓,只是想不出一个计策来!”荆轲说:“现在有一句话,既可解除燕国的祸患,又可报将军的仇恨,怎么样?”樊於期走上前说:“怎么办?”荆轲说:“希望得到将军的头用来献给秦王,秦王必然高兴愿意接见我。
(到那时)我左手抓住他的衣袖,右手刺他胸部。那么将军的仇报了,燕国被斯侮的耻辱也除掉了,将军有没有这个心意呢?”樊於期脱下一只衣袖,左手握住右腕,走进一步说:“这是我日夜为之咬牙痛心的事,而今日才得听到您的指教!”于是就割颈自杀死了。
太子听到这个消息,急速驾车赶去,伏在(樊将军的)尸体上痛哭,非常悲哀。事已至此,无法挽回了,于是就收拾起樊於期的头,装在匣子里封好它。
于是太子预先寻求天下锋利的匕首,得到了赵国徐夫人的匕首,用一百金买下,让工匠用药水加工。
于是打点行装派荆轲上路。
—3—
燕国有个勇士叫秦武阳,十二岁时就杀过人,人们不敢对他正眼相看。就派秦武阳做副手。
荆轲等待另一个朋友,想同他一起去,那人居住的远,还未到来,为此而留下等待他。
过了一阵还没有出发,太子嫌荆轲动身晚了,怀疑他改变主意后悔了,就又请他,说:“时间已经快到了,荆卿难道不想去了吗?请允许我先派秦武阳去!”荆轲生气了,呵斥太子说:“今日去了而不能好好回来复命的,那是没用的人。
现在只提着一把匕首深入不可预测的强暴的秦国,我所以停留,是在等待我一个朋友同他一起去。现在太子嫌动身晚了,我就辞别了。”于是出发了。
太子和宾客中知道这件事的人,都穿着白衣戴着白冠来给荆轲送行。
到了易水边上,祭过路神,就要上路。高渐离敲着筑,荆轲随着拍节唱歌,发出了声调悲凉的声音,送行的人都流泪哭泣。(荆轲)又向前唱道:“风潇潇啊易水寒,壮士一去啊不再还!”筑声又发出激愤的声调,送行的人听了,都怒目睁眼,头发都竖了起来。
于是荆轲就上车走了,始终不曾回头看一眼。
到了秦国后,(荆轲)拿着价值千金的礼物,优厚地赠送给秦王的宠臣中庶子蒙嘉。
蒙嘉替他先在秦王面前说道:“燕王真的惧怕大王的威势,不敢起兵抗拒大王,愿意全国上下都做秦国的臣民,排在诸侯的行列里,象秦国的郡县那样贡纳税赋,只要能够守住祖先的宗庙,按时祭祀就行了。
(燕王)害怕不敢自己来陈述,恭敬地砍下樊於期的头,并献上燕国督亢的地图,用匣子封好,燕王亲自拜送庭前,派使者来报告大王。一切听凭大王的吩咐。”
秦王听后,非常高兴,于是穿上朝服,在朝堂上安排最隆重的“九宾”大典的礼节,在咸阳宫接见燕国的使者。
荆轲捧着装有樊於期头的匣子,秦武阳捧着地图匣子,按次序前进。走到殿前的台阶下,秦武阳脸色变得很恐惧,群臣感到很奇怪,荆轲回头对秦武阳笑笑,上前替他向秦王谢罪说:“北方蛮夷地区的粗陋人,没有见过天子,所以害怕,希望大王原谅他,让他在大王的面前完成他的使命。
”秦王对荆轲说:“起来,取过武阳所拿的地图!”
荆轲取过地图奉送给秦王,展开地图,地图全展开时匕首就露了出来,于是左手抓住秦王的衣袖,右手拿着匕着刺他。还没有刺到秦王身上,秦王大惊,自己挣着站起来,袖子断了。
(秦王)拔剑,剑太长,握住剑鞘。当时心里又怕又急,剑插得又紧,所以不能立即拔出来。
荆轲追逐秦王,秦王绕着柱子跑。群臣都惊呆了,事情突然发生没有意料到,大家都失去常态。并且秦国的法令,群臣侍立在殿上的,不能带一点兵器;那些宫廷的侍卫拿着兵器的,都排列在殿下,没有皇上的命令不能上殿。
正急的时候,来不及召唤殿下的侍卫,因此荆轲追逐秦王,而仓猝间惊慌失措,大家没有东西来打荆轲,于是用手一齐同荆轲搏斗。
这时,随从的医官夏无且用他捧着的药袋投击荆轲。秦王正绕柱跑,仓猝间恐惧慌忙不知所措。
两旁的人就喊:“大王快把剑推到背后!推到背后!”于是(秦王)拔出剑来击杀荆轲,砍断了荆轲的左腿。荆轲伤残倒地,就举起他的匕首投击秦王,没有投中,投在柱上。秦王又击杀荆轲,(荆轲)受了八处伤。
荆轲自己知道事情不能成功了,靠着柱子笑着,两脚伸开象箕的样子坐在地上。
骂道:“事情所以没有成功,因为想劫制你订立盟约,一定要得到盟约来报答太子啊。”
秦王的)待臣上前,杀死荆轲。(事后)秦王头晕目眩了好长时间。
晏子故事两则
晏 子 使 楚
晏子将要出使(到)楚国。
楚王听到这个消息,对身边的侍臣说:“(晏婴是)齐国善于辞令的人,现在(他)正要来,我想要羞辱他,用什么办法呢?”侍臣回答说:“当他来的时候,请让我们绑着一个人从大王面前走过。大王(就)问:‘(他)是干什么的?’(我就)回答说:‘(他)是齐国人。
’大王(再)问:‘犯了什么罪?’(我)回答说:‘(他)犯了偷窃罪。’”
晏子来到了(楚国),楚王请晏子喝酒,喝酒喝得正高兴的时候,公差两名绑着一个人到楚王面前来。楚王问道:“绑着的人是干什么的?’(公差)回答说:“(他)是齐国人,犯了偷窃罪。
”楚王看着晏子问道:“齐国人本来就善于偷东西的吗?”晏子离开了席位回答道:“我听说这样一件事:橘树生长在淮河以南的地方就是橘树,生长在淮河以北的地方就是权树,只是叶相像罢了,果实的味道却不同。
为什么会这样呢?(是因为)水土条件不相同啊。现在这个人生长在齐国不偷东西,一到了楚国就偷起来了,莫非楚国的水土使他喜欢偷东西吗?”楚王笑着说:“圣人是不能同他开玩笑的,我反而自找倒霉了。”
晏 子 辞 千 金
晏子正在吃饭,齐景公派使臣来到,(晏子)把食物分出来,给使臣吃,(结果)使臣没吃饱,晏子也没吃饱。
使臣回去后,把(晏子贫困的情况)告诉了齐景公。齐景公惊叹道:“唉!晏子的家真的像(你说的)这样穷!我不了解,这是我的过错。”(于是)派公
—4—
差送去千金与税款,请他用千金与市租)供养宾客。
晏子没有接受。多次相送,最终(晏子)拜两拜而辞谢道:“我的家不贫穷,由于您的赏赐,恩泽遍及父族、母族、妻族,延伸到朋友,并以此救济百姓,您的赏赐够丰厚了,我的家不贫穷啊。我听人这样说,从君主那里拿来厚赏然后散发给百姓,这就是臣子代替君主统治人民,忠臣是不这样做的;从君主那里拿来厚赏却不散发给百姓,这是用筐箧收藏财物归为己有,仁义之人是不这样做的;在朝中,得到君主的厚赏,在朝外,取得君主赏赐不能与士人共享而得罪他们,死后财物转为别人所有,这是为家臣蓄积财物,聪明的人是不会这样做的。
有衣穿,有饭吃,(只要)心里满足就可以免于(一切)忧患。”
齐景公对晏子说:“从前我们前代的君主桓公用五百里的土地人口授予管仲,(他)接受了并没有推辞,你推辞不接受是为什么呢?”晏子回答说:“我听人这样说,圣明的人考虑多了,也难免会有失误。
愚蠢的人经过多次考虑,也有可取之处。想来这是管仲的错,是我的对吧?因此再次拜谢而不能接。”
季氏将伐颛臾
季氏将要攻打附庸国颇臾。冉有、子路两人参见孔子,说道:“季氏将对颛臾使用武力。”孔子说:“冉求!这难道不应该责备你吗?颇臾,先王曾经任命他主持东蒙山的祭祀,而且它处在我们鲁国的疆域之中,这正是跟鲁国共安危的藩属,为什么要去攻打它呢?”
冉有说:“那个季孙要这么千,我们两人都不想呢。
”孔子说:“冉求!贤人周任有句话说:‘能够施展自己的力量就任职;如果不行,就该辞职。’比如瞎子遇到危险,不去扶持;将要摔倒了,不去搀扶,那又何必用助手呢?况且你的话错了。老虎犀牛从栅栏里逃了出来,龟壳美玉在匣子里毁坏了,这应责备谁呢?”
冉有说:“颛臾,城墙坚固,而且离季孙的采邑费地很近。
现在不把它占领,日后一定会给子孙留下祸害。”孔子说:“冉求!君子讨厌那种避而不说自己贪心却一定另找藉口的态度。我听说过:无论是有国的诸侯或者有家(封地)的大夫,不必担心财富不多,只需担心财富不均;不必担心人民太少,只需担心不安定。
若是财富平均,便没有贫穷;和平相处,便不会人少;安定,便不会倾危。做到这样,远方的人还不归服,便发扬文治教化招致他们。他们来了,就得使他们安心。如今仲由和冉求两人辅佐季孙,远方的人不归服,却不能用文治教化招致;国家支离破碎,却不能保全;反而想在国境以内使用武力。
我恐怕季孙的忧愁不在颛臾,却在萧墙里面。”
非 攻
现在有一个人,进人家果园,偷人家桃李,大家听到就谴责他,上面执政的人捉获就惩罚他。这为什么呢?因为他损人利己。至于偷人家鸡犬大猪小猪的,比进人家果园偷桃李更不义。
这是什么原故呢?因为他损人更多。如果损人越多,他越是不仁,罪越重。至于进人家牲口棚,牵走人家马牛的,这比偷人家鸡犬大猪小猪更不义。这是什么原故呢?因为他损人更多。如果损人越多,他越是不仁,罪越重。
至于杀无辜的人,剥下人家的衣服皮袄,拿走戈剑,这比进人家牲口棚牵走马牛又更不义。这是什么原故呢?因为他损人更严重。如果损人越严重,他就越不仁,罪越大。现今天下君子,都知道这些事,说它们不义。今天最不义的事,是进攻别国,却不知道谴责,反而称赞它,说它是义。
这能说知道义与不义的分别吗?
杀一个人,说它不义,一定构成一个死罪了。如果照这个说法类推下去,杀十个人,十倍不义,必定构成十个死罪了;杀一百个人,一百倍不义,必定构成一百个死罪了。今天最不义的事,是进攻别国,却不知道反对,反而称赞它,说它义。
这是确实不知道进攻别国是不义的,所以把称赞的话记载下来传给后世。如果知道它是不义的,那还有什么理由记载不义的事传给后世呢?
现在有人在这里,见一点黑说是黑,见一片黑却说是白,那么一定以为这人是不知辩别黑白的了。
尝一点苦说苦,尝多了苦却说是甜,那么一定以为这个人是不知辩别苦甜的了。今天干小的坏事,能够知道而且谴责它;干大的坏事,攻打别国,就不知道谴责,反而称赞它,说它义;这能说知道辨别义与不义吗?由此可知世上的君子,分辨义与不义是多么混乱啊。
季氏将伐颛臾
季氏将要攻打附庸国颇臾。冉有、子路两人参见孔子,说道:“季氏将对颛臾使用武力。”孔子说:“冉求!这难道不应该责备你吗?颇臾,先王曾经任命他主持东蒙山的祭祀,而且它处在我们鲁国的疆域之中,这正是跟鲁国共安危的藩属,为什么要去攻打它呢?”冉有说:“那个季孙要这么千,我们两人都不想呢。
”孔子说:“冉求!贤人周任有句话说:‘能够施展自己的力量就任职;如果不行,就该辞职。’比如瞎子遇到危险,不去扶持;将要摔倒了,不去搀扶,那又何必用助手呢?况且你的话错了。老虎犀牛从栅栏里逃了出来,龟壳美玉在匣子里毁坏了,这应责备谁呢?”
季氏将伐颛臾。
冉有、季路见于孔子,曰:“季氏将有事于颛臾。”孔子曰:“求!无乃尔是过与?夫颛臾,昔者先王以为东蒙主,且在邦域之中矣,是社稷之臣也。何以伐为?”冉有曰:“夫子欲之,吾二臣者皆不欲也。”孔子曰:“求!周任有言曰:‘陈力就列,不能者止。
’危而不持,颠而不扶,则将焉用彼相矣?且尔言过矣。虎兕出于柙,龟玉毁于椟中,是谁之过与?”
冉有说:“颛臾,城墙坚固,而且离季孙的采邑费地很近。现在不把它占领,日后一定会给子孙留下祸害。
”孔子说:“冉求!君子讨厌那种避而不说自己贪心却一定另找藉口的态度。我听说过:无论是有国的诸侯或者有家(封地)的大夫,不必担心财富不多,只需担心财富不均;不必担心人民太少,只需担心不安定。若是财富平均,便没有贫穷;和平相处,便不会人少;安定,便不会倾危。
做到这样,远方的人还不归服,便发扬文治教化招致他们。他们来了,就得使他们安心。如今仲由和冉求两人辅佐季孙,远方的人不归服,却不能用文治教化招致;国家支离破碎,却不能保全;反而想在国境以内使用武力。
我恐怕季孙的忧愁不在颛臾,却在萧墙里面。”
。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