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凤令——季璃
出版日期:2011年10月4日
【内容简介】
想要而得不到,究竟有多苦?
前世,她想要他一个归期,却苦等不到
只因命中注定,他的魂魄将归于大海
而她的思念与伤痛,将会导致一个王朝的覆灭
今生,她仅求他一句承诺,却再次落空
只因他是凤家的炎爷,是掌控南方海域的霸主
对他而言,家族的利益永远高于其它的一切
即使她哭着乞求、用自己的生命威胁,他也毫不动摇──
她不甘心啊,不甘心自己爱得如此深重、无法自已
明明被他伤得痛彻心脾,却仍放不下对他的依恋
甚至为此辜负了一个真正爱她至深,自始至终都保护着她
为了她不惜竭尽全力、一次又一次与命运搏斗的男子……
如果轮回命数难以改变,...全部
出版日期:2011年10月4日
【内容简介】
想要而得不到,究竟有多苦?
前世,她想要他一个归期,却苦等不到
只因命中注定,他的魂魄将归于大海
而她的思念与伤痛,将会导致一个王朝的覆灭
今生,她仅求他一句承诺,却再次落空
只因他是凤家的炎爷,是掌控南方海域的霸主
对他而言,家族的利益永远高于其它的一切
即使她哭着乞求、用自己的生命威胁,他也毫不动摇──
她不甘心啊,不甘心自己爱得如此深重、无法自已
明明被他伤得痛彻心脾,却仍放不下对他的依恋
甚至为此辜负了一个真正爱她至深,自始至终都保护着她
为了她不惜竭尽全力、一次又一次与命运搏斗的男子……
如果轮回命数难以改变,他们的结局注定是苦涩
这一次,她不要再独自承受,她要还他一个痛──
一个令他后悔莫及,一辈子都忘不了的痛……
「试阅内容」:
人们说,在这天底下有一座山谷,在山谷之外,终年都刮着如刀般的凌厉大风,云色灰暗不见天日,但是,在山谷之内,却是雨天少晴天多,据说是因为被施设了奇门遁甲之术,所以四季如春,永远都有百花盛放。
人们说,在那山谷里,住了一个人,他的本领深不可测,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年纪轻轻便统领一干武林高手,因为性格狂妄,行事不照常理,许多武林名门、朝廷权贵都吃过他的苦头,因为对他深恶痛绝,所以,他又被称为「天下第一恶人」。
「傅鸣生」,这三个字所代表的意义,在这天底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人们对他感到惧怕,却也同时觉得好奇,听说他心爱的女子柳若兰绝美宛若洛神再世,自从得到心爱的女子之后,他便隐居于百花谷之中,在武林之间流传的事迹便渐渐地少了。
再加上这两年,段擎天的十三翼大军进攻中原,与朝廷的军队在各地掀起连天战火,在乱世之中,人人自危,为求自保而汲汲于营生,对于江湖上的事情也就不再过问追究,人们甚至于不知道那傅鸣生是否仍旧活于世上,抑或自始至终,这位高人根本就是一则虚撰于武林之间的神话。
一只黑鸽振飞双翅,越过「恶鬼峡」的大风,在翻越山岭之后,飞进了充满鸟语花香的山谷,停歇在一处宅邸的廊杆上。
这时,女子春葱般纤细的手捧住了黑鸽,取下系在牠脚上的小竹筒,取出筒内的书信读看,在看完之后,她转头笑着对屋里的男人说道:「生哥不问这鸽书里写了什么吗?」
「不必问我也知道,一定是在说齐朝覆灭,段擎天即位之事。
」男人一身白袍,面若冠玉,外貌看起来未出三十,可是,说话的语气与态度,却令人觉得宛若百岁的老翁,有着常人难以比拟的通透与深沉。
柳若兰走回屋里,笑着点头,「是,一如生哥数年前的占测,齐朝真的亡了,生哥果然是料事如神。
」
「凡天地之间,事无变则不发,事发则机显,机显则可见事情端倪,早在数百年前,当天始皇帝立齐朝,册南宫凤雏为皇后,即机已成,事已定,所以要灭齐朝的人必是段擎天无疑。」
「生哥的意思是天始皇帝即位,就注定了段擎天会灭齐朝?」
「不,机变的关键在于凤雏皇后。
」在说话的同时,傅鸣生只是敛眸瞅着摇篮里的婴孩,眼皮子抬也不抬一下,「若兰,我曾经跟??说过,所谓的天机,说来玄妙,其实本质上很简单,??还记得吗?」
「嗯。」柳若兰点头,其实,傅鸣生鲜少与她有深入的对话,所以凡是他提及过的,她绝对不会忘掉,「生哥说过,其实天机就在人或事物为生变动的闪念?x那之间,也就是所谓的灵机一动,心念转,便生变异,当变异产生之后,三传发用,相互因果便开始生生不息,直至大衍之数,生灭交替,则灭为生,则生为灭,但是,我还是不懂,为什么天始皇帝立了皇后,所以要灭齐朝之人,必是段擎天呢?」
「??听说过一句话吗?」终于,傅鸣生抬起眼皮,睨了她一眼。
「什么?」柳若兰满脸兴奋期待,每当他愿意正视她时,总是能够令她感到无比愉悦。
因为,自从她生下女儿之后,他的全副注意力就在女儿身上,明明不过是个只会「呀呀」乱叫的稚儿,可是他能够一整天抱着她,细心地哄着,无论是天文地理,或者是奇门神课,还是飞天遁地的江湖故事,他都能拿来给女儿当哄她睡觉的床前故事。
「有道是:天机不可泄漏也!」傅鸣生勾起一抹浅笑,目光再度回到女儿白嫩的脸蛋上,「不是我吝啬不想告诉??,而是很多事情即便我告诉了??,??也不会懂,只能说擎天帝即位,天下大势已定,事物将变未变的痛苦时刻已经过去了,从今往后,百姓们会有很长的一段太平日子可以过了!」
柳若兰顿了一顿,知道他话里暗示她休再多问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可是,我看生哥的脸色似乎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天下太平,是天下人的事,与我傅鸣生何干?」傅鸣生泛起冷笑,在他的眼里只能看见躺在摇篮里,甜美酣睡的小婴孩,那白雪似的脸蛋,涂朱似的小嘴,几乎已经可以看得出来长大之后,姿颜绝对不在她娘亲之下。
柳若兰走到夫君身畔,与他一同俯视着他们的亲孩,「生哥在担心什么呢?咱们鸣儿不是好好的睡着吗?」
「那天,我做了一个恶梦,预警着我的鸣儿十七岁时,会有一个大劫难,若兰,依??说,??若是我,??会怎么办呢?」话落,他转眸瞅着她。
柳若兰被他一双锐利如刃般的眼神盯得心里发慌,「我能怎么办呢?生哥,人家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难不成我能替鸣儿化解劫难吗?」
「如果我能解她的劫难,可是要有人偿命,??身为她的亲娘,可愿意为她舍命吗?」傅鸣生的双眸,深沉得就像两丸不透光的黑色石头。
「我……我自然是愿意的啊!可是,不怕的,鸣儿有你这位厉害的爹爹,凭你的能耐,一定可以帮她避祸的,是不?生哥,是不?」
柳若兰看着夫君沉定的眸色,心口不住悸了一悸,不自觉地迭声追问,为了从他口中得一个肯定的答复。
傅鸣生看见她美丽的眼眸之中闪动着惶恐,半晌的沉静之后,伸手拍拍她的脸颊,轻声道:「是,鸣儿有我,??放心,她不会有事的。」
在听到他的回答之后,柳若兰不自觉地松了口气,有一瞬间,她真的以为傅鸣生要拿她的命给女儿偿解劫难。
如果他执意如此,她不以为在这天底下,有谁能够阻止他!她听说他曾经闯过鬼门,进阴曹幽都去抢回想救之人的魂魄,在生下鸣儿之前,她曾经试图问他,想要证实是否真有此事,但他只是耸肩笑笑,没回答她的问题,而她忘不掉那瞬间他眼眸之中的晦涩与阴暗。
这时,屋外忽然窜过一道教人几乎睁不开眼睛的闪电,吸引傅鸣生走到门边,他抬眸看见积沉在山边的灰乌云朵窜过一道又一道的闪电。
「生哥,是春雷,新的一个岁年又要开始了。」柳若兰也跟着走到他的身边,笑着说道。
但是,一阵又一阵的闪电光亮,宛如无数条发亮的银龙,窜过天边积沉的乌云,却是久久不闻雷鸣的轰然之声。
明明是闪电狂作,却久久不闻雷鸣,让柳若兰这个对天文地理仅是一知半解的女流,也隐隐不安了起来。
「生哥?」她抬起眸光,看见傅鸣生的脸上泛着一丝沉肃。
「这不是春雷,是阴雷。」他望着天边的闪电,以平静的嗓音为她解惑。
「阴雷?」
「所谓阳雷以生,阴雷以杀,亮而无声者,称为阴雷,这不是春雷,是有人蒙受极冤诉诸于神,天闻之所诉而降下的阴雷。
」
「帮不上忙吗?」她小声地问道。
闻言,傅鸣生失笑,摇了摇头,「我傅鸣生被称是天下第一恶人,不是天下第一善人,我帮不了那个人,也一点都不想帮忙,况且,以这天象看来,这冤必定能报,不过要需时十数年,待水到渠成,天会还公道的,??不必替那受冤之人担心。
」
「那就好。」柳若兰轻吁了口气,又再拾笑颜。
「我想要将今日这天象给记载下来,若兰,??去书房替我准备文房四宝,我一会儿就过去。」一直以来,他就有记手札的习惯。
「好,那我先替生哥磨好墨。
」
「就麻烦??了。」
傅鸣生看着妻子翩然离去的纤细丽影,睿智的眸光在一瞬间变得阴沉,回到摇篮旁,见女儿已经醒了,看着她稚嫩的脸蛋,目光无比怜爱。
「鸣儿,??想听故事吗?」他伸手抱起婴孩柔软的小身子,让那白嫩如雪的小脸靠在他厚实的肩头上,大掌轻轻地拍着小而软绵的背,「那是一个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那时候,有一个很聪明的智者,他懂得观天象,用计谋,他的借东风以及空城计,至今依旧为后人所津津乐道,可是,这样一个聪明的男人,却做了一件所有人都觉得既蠢又笨的事,??知道他做了什么事吗?鸣儿。
」
说着,傅鸣生的语气顿了一顿,抱着怀里的娃儿走到门口,见那奔窜于乌云之上的银龙逐渐地远逝而去,沉思半晌,又开口继续说道:
「让爹告诉??,那位智者在他的主人死去之后,选择了继续辅佐主人之子,人们都说这位智者是为了报效主子知遇之恩,所以忠心不二,明明有才能却不妄擅称帝,殊不知,是因为他老早算出了天命,知道天命不能为他一己所违逆,他有过人的聪明才智,却没有一统天下之命,时不予他,命不予他,为了要天下太平,他的国家必毁,也必须被毁不可,所以即便心知肚明他要保护的主子是一位扶不起的阿斗,也只能毅然而为之,只能说一开始他就知道自己会失败,做尽了一切努力,就等着失败而已。
」
「唔哈……」小小的女娃儿当然听不懂这些艰涩的话,可爱地打了个呵欠,小手揪着爹亲的白袍,一双晶亮的眼眸又缓慢地合上。
傅鸣生感觉到怀里的小人儿就像软绵的面团般偎在他胸前,知道她又困睡了去,不禁露出会心一笑。
这瞬间,他想起了自己曾经许下的承诺,在黄泉的忘川河畔,一字一句,都充满了急切与担忧,一字一句,都像是烙铁般,无论年岁如何流逝,他都依然深记在心里。
……信我,??信我,离开那个河岸边,过来喝掉这碗孟婆给??熬的汤,信我,不必苦等千年,我一定让??得偿所愿……
「鸣儿,既然给了承诺,我就会做到,只要是为了??,就算是要我丧命,我都不会有丝毫犹豫,我要倾尽毕生所学,只要能够保??平安无事,即便是要逆天而行,我都在所不惜。
」虽然他的字字句句,都是含笑说着,可是,在他眸光之中的坚定,却宛如钢铁一般不可动摇。
因为,「逆天而行」这四个字用说的很简单,但要是人人知了命数便可改命,不服于天道便想逆行,那么,这天底下岂不大乱乎?
所以,想要逆天,便需要付出代价,要逆行之事越大,要付出的代价便越沉痛,甚至于有极大的可能,会被要求付出己身根本就承担不起的损失。
这一切的一切因果轮回,没有人比傅鸣生看得更加明白通澈,但他的心意已决,谁也不能迫他更改。
这时,许久不见夫君前来的柳若兰终于按捺不住回来寻唤。
「生哥,若兰已经将墨磨好……了。
」最后一个字,就像是无心的呢喃般从柳若兰的朱唇间逸出,她看着心爱的夫君怀抱着他们的女儿,满足愉悦的神情,彷佛抱着天下最珍贵的至宝。
看见她的到来,他伸出食指抵在唇上,示意她噤声,免得吵醒了女儿的憨睡好梦,然后转身从她面前走开,低沉着嗓音对她说着阴阳五行之道,一边以大掌轻拍着女儿的背,脸上的神情再满足不过了。
柳若兰看着夫君怀抱着他们女儿的背影,心里有一丝怅然,感觉自己被他们父女二人拒于千里之外,人们都说,她是傅鸣生最爱的女子,他得了她之后,便隐居于这个「百花谷」,从此不再涉足江湖半步,足见对她的珍爱。
所以,是她太过贪心,才会觉得不满足吗?
因为她冀望得到更多,才会胡思乱想,觉得在傅鸣生的心里,其实藏住着一个比她更重要的人吗?
一定是她多心了!柳若兰笑着在心里安慰自己,想自己太多心了,竟然会想要与女儿争风吃醋,鸣儿是她的女儿,是他的亲生骨肉,他不过是对女儿格外宠爱,她根本就不需要有任何多余的想象。
柳若兰看着心爱的男人双掌捧抱着女儿,仔细地端视那张敷粉似的小脸蛋,冷不防地,他的眸光一沉,冷得宛如万年不化的寒冰。
「若兰。」傅鸣生冷不防地开口唤道。
「是,生哥?」
「如果??没事就先出去吧!鸣儿由我来哄着就好了。
」
「生哥要忙,孩子还是让我──」
「出去,不要让我再说一次。」他的目光一瞬也不瞬地瞅着在那小脸旁的一条鲜红伤痕,那朱艳的颜色,彷佛只消再多加点力道,就能割出血来,令他知道这道伤不会是意外。
一瞬间,柳若兰的心情与其说伤心,不如说是害怕,因为他阴沉的视线令她感到兜头的冰冷,她转身撞上正端着茶汤迎面而来的老仆人,吃了疼却没有停下,拔腿没命似地跑开,不停地奔跑,彷佛怕要被杀掉。
原来不是她多心;原来,自始至终,令傅鸣生从江湖隐退的原因,从来就不是她柳若兰!
从来就不是她柳若兰!
※※※
十五年后
大风起兮,云飞扬。
而随着风流逝的,是人的悲欢离合,是挽留不住的岁月更迭。
十五个年头,对于已有千年万载的天地而言,彷佛不过才一眨眼的功夫,但是,却足以让当初还在襁褓里的小娃娃,长成美丽而动人的少女。
人们从未进过「百花谷」,也进不了「百花谷」,却仍旧不断在说着关于这山谷的流传,他们说,在这山谷里,依旧是一年四季如春,永远都有盛开的鲜花,只是近几年,在夜半人静时,会听到老虎的吼声从谷中传出,那威猛的叫声透过「恶鬼峡」的大风传送,会令闻者丧胆。
虽然只是人们之间的耳语流传,却与事实相去不远,此刻,在山谷里的原野之间,各色的罂粟花随风摇曳绽放,将晴空点缀得璀璨万分。
然而,再娇再美的花朵,都比不过一身红衣的少女的嫣然颜色,柳鸣儿站在花海之中的一颗大石上,敛眸环视罂粟花海。
她一双娇艳的美眸,宛如最乌黑璀璨的宝石,顾盼之间,说不出的流转动人,琼鼻朱唇,如脂般的雪肌在一身茜红衣饰的衬托之下,更是光润得教人一刻也舍不得从她的身上移开视线。
只是才十五岁的年纪,让她的身形看起来就像个半大不小的孩子,却也已经可以预见,再过几年,她一定会出落得更加动人,拥有倾城的绝色。
此刻,柳鸣儿脸上的表情非常认真严肃,完全不似在欣赏花海的美景,而她确实也不是在欣赏美景,而是在破解阵法。
在这「百花谷」里,到处都有她爹傅鸣生设下的奇阵,看似与平常无异的景色,其实埋藏着会教人迷失其中的奇门之术,而破解这些大小不一的阵法,就是她从小做到大的事情,而且,是不得不为。
因为,如果她不学会破阵,就可能会被这些迷阵困住,在她八岁那年,曾经在山谷北边的树海里,被一个「潜龙阵」困了两天一夜,最后当她爹把她给救出来的时候,她心里的害怕都成了愤怒,哭着对他又打又骂。
我一定不要再理你了!大坏蛋!爹是大坏蛋!
想着,柳鸣儿轻撇了下嫩唇,还记得她爹只是一脸没辙的苦笑,挽着袍袖给她擦掉眼泪,那表情似乎在说,明明告诉她不要一个人随便跑到北边的树海来,她就偏不听,现在竟然怪起他来了!
不哭了!乖鸣儿,快别哭了,回去爹给??变个把戏,就当做是给??赔罪,好是不好?
一直以来,她就最喜欢亲爹所施展的奇幻之术,总是能教她看得目瞪口呆,赞叹久久不已,不过她心里虽然已经原谅了,却还是气得嘴上没饶人。
爹大坏蛋。
因为被困了两天一夜,没吃没睡,她早就没力气走路,让亲爹抱在怀里走回竹轩,明明已经虚弱无力地偎在他的怀里,还是不忘再补骂一句。
好好好,爹大坏蛋,是全天底下最坏的大坏蛋。
终于,爹亲一句一声的讨好,教她感到心满意足,再也提不起气,也因为终于可以安心下来,小小的身子一个放松,就倦睡了过去,等到她再醒来时,已经是在竹轩里,案上已经备了一大桌子她爱吃的菜肴在等着。
这时,回忆的思绪戛然而止,柳鸣儿弯起一抹如月牙般满满的笑容,因为她终于看出了阵眼所在,知道该如何破解眼前的阵法。
她拔起刚才准备在一旁的长杆,身形轻巧地跳走到另一块石头上,将手里的长杆往东南方向的花海射去,这时,她看见长杆穿过如幻影般的花海,逐渐地沉没于地面,不到片刻的功夫,长长的杆子已经全没入地。
柳鸣儿看着长杆没地,忍不住哇哇大叫,「爹你这个大坏蛋,要是鸣儿一脚踩到那坑里去,岂不是一条小命呜呼去也,爹大坏蛋!大坏蛋!大坏蛋!」
她哼哼了两声,虽然嘴上是抱怨,实际上却是满脸小人得志的笑容,因为只要再花一点功夫,她就可以全破此阵,而每多破一阵,距离她可以出谷去玩的日子就又更近了!
没错!其实她对破阵一点兴趣也没有,但她爹说,只要她可以把「百花谷」里的阵全部都破解开来,谷门就会打开,到时候她就可以出去玩了!
顺道,她要去找她爹,找到他之后,要好好抱怨责怪他一番,骂他怎么可以把女儿抛下,一个人江湖逍遥去了!
不过也因为她从小就对奇门遁甲之术不感兴趣,所以当她爹在说明破阵之术时,她常常不太用心,因为仗恃着她爹会一直陪在身边,就算被阵困住也很快会有人来救她,以致于她现在为了破阵吃足苦头。
但她并不气馁,也不觉得麻烦,因为,她爹在两年前去云游四海之前,曾经说过,在「百花谷」之外的世界,比起谷内险恶百倍,如果她没有养足本事,绝对要吃大亏的。
这时,在山谷的深处传来浑厚的老虎吼声,柳鸣儿明眸一亮,循着老虎的吼声来处,回头大喊道:「白银!白银!白银!」
在充满草香与花朵芬芳的「百花谷」里,少女如铃般悦耳的嗓音回响久久不绝,在她的叫唤随风飘散开来之后,一瞬间的寂静沉降,蓦地,一道黑白相间的庞大身影从花海之间扑了上来。
「哈哈哈……」柳鸣儿被大白虎扑倒,不过她没示弱,早已经手脚利落地反手一勾,翻身骑上了厚实的虎背。
白银有着一双深邃的蓝色眼睛,一身干净而分明的黑白纹路,身形比起寻常老虎更大几分,让小主子骑在背上是绰绰有余。
「白银,往左!跳到那块大石头上去!直去!危险!快调头!哈哈哈……差一点就要中计,白银,你可要当心啊!要是你有个万一,你心爱的黄金可是要守寡的啊!」
白银不屑地以鼻喷哼了声,似乎在抗议自己被小觑了,他们一人一兽的默契十足,大白虎在花海之间奔驰,听着小主子的指令,闪开了危险的布阵,一时间,沁着花香的风吹拂,好不乐融……
※※※
人们说,从遥远的海面上看「刺桐城」,这个天下第一大港有着无愧于此封号的绮丽与繁华,在黑夜里,它是光明的不夜城,千万的火炬与灯花,将城坊上的夜空映照得比白日更加明亮璀璨。
无论是商贾与旅人们都知道,只要在海上见到「关锁塔」,就知道自己已经离「刺桐」不远了,而登上「关锁塔」,便可以见到成千上百艘的商船正乘风破浪,远渡重洋而来,那壮阔的景色,见之一回,便永生难忘。
「洛阳桥」,位在港湾与晋江以及洛阳江的流通河口,是「刺桐」连接内陆河道的转运口,许多从海上运来的商货,都是直接由这里就运上船舶,随着河道送往大江南北。
人们都笑说,这些货才刚下了大船,就立刻坐上小船,不二日就送到买卖商家的手里,比谁家的黄花闺女儿都抢手呢!
这时,河岸的码头边,传来此起彼落的吆喝声,大伙儿赶忙着把货给搬上搬下,白袍男人站在临岸的酒楼扶靠旁,冷敛地注视着这一切。
乍一见他的外貌,会以为他是个温文儒雅的书生,再一细看,却会发现在他眼眉之间的沉静气息,并不是书卷之气,而是一泓如寒水般的透澈,只是内敛的性格让他把锋芒藏得极好,所以,如果不知道他真实身分的人,只是瞧见他面若冠玉的外表,真会以为他是一介俊美书生。
「炎爷。」一名黑衣护卫悄声来到主子的身后,压沉嗓音禀报道:「探子刚才回报,送来一封书信,请爷过目。」
白袍男子反手取过手下递来的书信,拆开蜡封读看,好半晌,他只是沉静不置一词,教人无法从他的表情判断出喜怒。
跟随在主子身边多年,黑衣护卫──汪飞,对于主子的性格也仍旧是捉摸不透,却也不敢妄自揣度,毕竟,他的主人是「凤岛」的主人,凤氏船队的东家,是在这南方海域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总商」凤炽。
凤炽,一字炎,起初,是因为人们避称其名,便取字喊他为炎爷,时日久了,就成习惯,这称唤便沿用至今,如今,只要听到这两个字,便知道代表着凤氏的当家,是实际上掌握南方海域的霸主。
天下人都知道,凡是缴了凤家的「买水」,就可以在船桅挂上凤家的凤凰旗令,如此一来,他们便可以在中原沿海通行无阻,无畏海上盗寇的威胁,甚至于是万里之外的东西远洋也具有同等效力。
而在「刺桐城」,人们又称凤炽为「总商」,由这个封号,便可知道他在此地商界的身分地位不凡。
因为,凤家可以调遣的船舶有上万艘之多,所以,不只是在银两金援的拉拢,就连做生意的船只,只要商人同意分抽的条件,凤家便可以提供船只让对方出船做生意。
而在商货到港之后,凤家分七,借家分三,因为少了出船的本钱,乍看只得三分太少,可是归后所得之利益,却比自家备船所出本钱得到更多,以致多年来,有越来越多海运商人归附到凤家的旗下,凤家的声势也日益壮大。
而这一切举措,都是在凤炽即当家位之后,才做出的决定,也可以说,凤家能有今日的声势,全多亏了这位年少当家,说他是真正主宰南海的霸主,一点也不为过。
「看来,我还是非得亲自去一趟不可了。
」在看完书信内容之后,凤炽随手将书信交回给汪飞,在此同时,一抹淡淡的浅笑跃上他的唇畔,似乎刚才在信里见到极有趣的内容,令他莞尔不已。
汪飞不明所以,顺从地接回书信,抬头瞅了主子的侧脸一眼,瞥见他藏在笑里的幽冷,猜想信里所载明的绝非是好消息。
凤炽一向不是喜怒形于色的人,此刻,他眸光沉静地直视着河流另一畔的熙来攘往的人们,泊在运河里的船舶无分大小,十有七八都悬挂着凤凰旗令,宣示自己的船只受到凤家的保护,不怕受到任何侵扰,可以安心做生意。
这一幅人们其乐融融,歌舞升平的景象,他都看在眼里,但他的眼神却显得很平淡,淡得几近冷漠。
他知道受到凤家庇护的人们,对他皆是感激不尽。
这些人把他当成了活菩萨一样崇拜而景仰,如今,不只是在「刺桐」,甚至于是在更南方的第二大港口「兴兰」,他说一句话,其威力更胜过皇帝所颁下的圣旨,无人胆敢违逆。
殊不知,他所做的一切,并不为天下任何人,他只是做自己该做的事情,他只是对于事情的利害得失,计算得太过清楚而已!
只要是所做的事情对凤家有好处,他就会去做,只要是对凤家有害的,他就必须消灭那个祸害。
哪怕是要不择手段,哪怕是会有必要的牺牲,他都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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