厥田惟下下,厥赋下上上错.是什么意思
辨方正位,体国经野——中国行政区划的由来除非疆域特别狭小,任何一个国家都要根据行政管理的需要,将领土划分为有层次的区域,这一过程叫作行政区划,这些区域成为行政区域,行政区划和行政区域也可以通用,简称为行政区或政区.列于十三经之中的《周礼》,在每一篇的开头都有这么几句话:“惟王建国,辨方正位,体国经野,设官分职,以为民极.”意思是说周天子在封邦建国的时候,先要确定地理位置,再划定国与野的区域,最后进行分设官职的工作,以完成管理百姓的措施.“体国经野”后来被当成划分行政区域一事的雅称.只有先设置行政区划,才能派遣地方官员,也就是说,体国经野是设官分职的前提.所以《史记·秦始皇本纪》记载:“二十六年,分天下以为三十六郡,郡设守、尉、监.”中国的一切事物推其原始都要说得十分久远,传说在黄帝时代,就有划分政区的行动了.班固《汉书·地理志》一开头就说:“昔在黄帝,作舟车以济不通,旁行天下,方制万里,画野分州,得百里之国万区.”当然这只是传说而已,因为黄帝被认为是华夏族的老祖宗,自然许多事物的发明权都要归功于他,一切典章制度也须由他首创.黄帝时期还处于以血缘关系为纽带的氏族部落联盟时期,自然不可能制定反映地缘关系的行政区划.相反倒是后人划分政区的实际行动成为有关黄帝画野分州传说的基础.秦县的大小正是以“大率方百里”为准,所以才有黄帝“得百里之国万区”的传说产生.《地理志》接着说:“尧遭洪水,怀山襄陵,天下分绝,为十二州,使禹治之.水土既平,更制九州,列五服,任土作贡.”十三经之一的《尚书》有《禹贡》一文,详细地叙述了九州的范围,五服的区划,使许多人对大禹更制九州的说法深信不疑.《尚书·禹贡》原文:禹别九州,随山浚川,任土作贡.禹敷土,随山刊木,奠高山大川.冀州:既载壶口,治梁及岐.既修太原,至于岳阳;覃怀厎绩,至于衡漳.厥土惟白壤,厥赋惟上上错,厥田惟中中.恒、卫既从,大陆既作.岛夷皮服,夹右碣石入于河.济河惟兖州.九河既道,雷夏既泽,灉、沮会同.桑土既蚕,是降丘宅土.厥土黑坟,厥草惟繇,厥木惟条.厥田惟中下,厥赋贞,作十有三载乃同.厥贡漆丝,厥篚织文.浮于济、漯,达于河.海岱惟青州.嵎夷既略,潍、淄其道.厥土白坟,海滨广斥.厥田惟上下,厥赋中上.厥贡盐絺,海物惟错.岱畎丝、枲、铅、松、怪石.莱夷作牧.厥篚檿丝.浮于汶,达于济.海、岱及淮惟徐州.淮、沂其乂,蒙、羽其艺,大野既猪,东原厎平.厥土赤埴坟,草木渐包.厥田惟上中,厥赋中中.厥贡惟土五色,羽畎夏翟,峄阳孤桐,泗滨浮磬,淮夷蠙珠暨鱼.厥篚玄纤、缟.浮于淮、泗,达于河.淮海惟扬州.彭蠡既猪,阳鸟攸居.三江既入,震泽厎定.筱簜既敷,厥草惟夭,厥木惟乔.厥土惟涂泥.厥田唯下下,厥赋下上,上错.厥贡惟金三品,瑶、琨筱、簜、齿、革、羽、毛惟木.鸟夷卉服.厥篚织贝,厥包桔柚,锡贡.沿于江、海,达于淮、泗.荆及衡阳惟荆州.江、汉朝宗于海,九江孔殷,沱、潜既道,云土、梦作乂.厥土惟涂泥,厥田惟下中,厥赋上下.厥贡羽、毛、齿、革惟金三品,杶、干、栝、柏,砺、砥、砮、丹惟菌簵、楛,三邦厎贡厥名.包匦菁茅,厥篚玄纁玑组,九江纳锡大龟.浮于江、沱、潜、汉,逾于洛,至于南河.荆河惟豫州.伊、洛、瀍、涧既入于河,荥波既猪.导菏泽,被孟猪.厥土惟壤,下土坟垆.厥田惟中上,厥赋错上中.厥贡漆、枲,絺、纻,厥篚纤、纩,锡贡磬错.浮于洛,达于河.华阳、黑水惟梁州.岷、嶓既艺,沱、潜既道.蔡、蒙旅平,和夷厎绩.厥土青黎,厥田惟下上,厥赋下中,三错.厥贡璆、铁、银、镂、砮磬、熊、罴、狐、狸、织皮,西倾因桓是来,浮于潜,逾于沔,入于渭,乱于河.黑水、西河惟雍州.弱水既西,泾属渭汭,漆沮既从,沣水攸同.荆、岐既旅,终南、敦物,至于鸟鼠.原隰厎绩,至于猪野.三危既宅,三苗丕叙.厥土惟黄壤,厥田惟上上,厥赋中下.厥贡惟球、琳、琅玕.浮于积石,至于龙门、西河,会于渭汭.织皮昆仑、析支、渠搜,西戎即叙.导岍及岐,至于荆山,逾于河;壶口、雷首至于太岳;厎柱、析城至于王屋;太行、恒山至于碣石,入于海.西倾、朱圉、鸟鼠至于太华;熊耳、外方、桐柏至于陪尾.导嶓冢,至于荆山;内方,至于大别.岷山之阳,至于衡山,过九江,至于敷浅原.导弱水,至于合黎,馀波入于流沙.导黑水,至于三危,入于南海.导河、积石,至于龙门;南至于华阴,东至于厎柱,又东至于孟津,东过洛汭,至于大伾;北过降水,至于大陆;又北,播为九河,同为逆河,入于海.嶓冢导漾,东流为汉,又东,为沧浪之水,过三澨,至于大别,南入于江.东,汇泽为彭蠡,东,为北江,入于海.岷山导江,东别为沱,又东至于澧;过九江,至于东陵,东迆北,会于汇;东为中江,入于海.导沇水,东流为济,入于河,溢为荥;东出于陶丘北,又东至于菏,又东北,会于汶,又北,东入于海.导淮自桐柏,东会于泗、沂,东入于海.导渭自鸟鼠同穴,东会于沣,又东会于泾,又东过漆沮,入于河.导洛自熊耳,东北,会于涧、瀍;又东,会于伊,又东北,入于河.九州攸同,四隩既宅,九山刊旅,九川涤源,九泽既陂,四海会同.六府孔修,庶土交正,厎慎财赋,咸则三壤成赋.中邦锡土、姓,祗台德先,不距朕行.五百里甸服:百里赋纳緫,二百里纳铚,三百里纳秸服,四百里粟,五百里米.五百里侯服:百里采,二百里男邦,三百里诸侯.五百里绥服:三百里揆文教,二百里奋武卫.五百里要服:三百里夷,二百里蔡.五百里荒服:三百里蛮,二百里流.东渐于海,西被于流沙,朔南暨声教讫于四海.禹锡玄圭,告厥成功.因此,古今许多方志,在叙述本地区的历史沿革时,都要追溯到大禹时代的九州.其实,《禹贡》是战国时人的伪作,九州说只不过是当时流行的一种乌托邦式的设想罢了.除了《禹贡》外,《周礼》、《尔雅》和《吕氏春秋》也都有各自的九州系统.夏商时期,由于文献资料不足,对其国家体制可暂且勿论,就是西周时期,由于采取的是封建制,也就是封邦建国,周天子将王畿以外的天下土地分给诸侯建国,诸侯再把国都以外的地域分封给卿大夫,卿大夫还可以进一步把土地分封给自己的子弟和家臣.《左传》将之称之为“天子建国,诸侯立家”.于是在西周的版图之中就形成了“天下——国——家”三个基本的地域层次,这就是《大学》里的“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地理背景.封建诸侯时,要举行隆重的授土授民仪式,所以一旦建国后,此土此民即与天子无涉.受封诸侯的相应义务只是纳贡、朝觐和助征伐而已.当然,天子实力强大时,可以取缔诸侯的国.以周初的政治形势和生产力水平而言,周天子不能直接统治所有被征服的地区,只能采取分土而治的政策,以保持“天下共主”的地位.所以柳宗元在《封建论》中指出:“封建非圣人意,势也.”由于天子、诸侯、大夫同为有土之君,因此天下、国、家都具有相对独立的地位,周代实际上是一个全面分权的社会,不存在任何形式的行政区划.这一时期的地域差异,只存在国与野之间.国就是城,城外为郊,郊外为野.国中之人是统治者,称为“国人”;住在郊外的人称为“野人”,是被统治者.国与野的区别不是行政区划的不同,而是城邦内外,因人而异的制度上的差别.行政区划的实质是分民而不是分土.中国的中央集权制国家是逐步形成,从周初封建的诸侯国脱胎而来的.与之相对应,行政区划也经过萌芽、发展和全面推行的阶段,从春秋初年县的出现,到秦始皇分天下为三十六郡,大约经过了500年的过渡时期.春秋时期,周王室已经逐渐式微,诸侯势力逐渐强大,此所谓孔子所说的“天下无道,礼乐征伐自诸侯出”的局面.诸侯之间不断发生兼并战争,国君不断将权力集中在自己手中,从战争中夺取来的土地不再分封给臣下,而是成为自己的直辖地,定名为县和郡.秦、楚、晋三国最先有县的建置.起初县和郡都设在诸侯国的边境地带,两者之间也没有统属关系.后来,失势的贵族封地也被改造为县(如晋国),出现了行政区划的意识.到了战国时代,权力更加下移,以致到了“陪臣执国命”的地步.卿大夫的势力已经上升,代替了原来的诸侯,出现了“三家分晋”和“田氏代齐”.此后,各国普遍建立郡县制度,县的设置日趋普遍,原来不成体系的小乡聚也合并为县.边地的郡由于日益繁荣,郡下又分设县,于是以郡统县的两级行政区划已现雏形.郡县长官都由国君任免,不得世袭;郡县领域都由国君控制,不作封赏.这样,以郡县制为其形态的行政区划体制已经基本完成.当然,此时还有例外,一是齐国始终未设郡,而是分全国为五都;二是各国内地只设县而不设郡;三是还有封邑的残留.战国末年,秦国不断兼并六国,在新征服的土地上,秦国不断设立新郡,废除封邑,到天下一统的前夕,已经实现“海内为郡县”的局面.但是,在战国时期,郡始终被设在边境和新征服的土地上,往往使人在心理上有临时措施的感觉.秦国本土就从未设郡,因此,天下统一以后,到底采取何种地方制度还存在争议的.李斯力排众议,认为如果再恢复封建制,则年代久远以后,受封诸侯必然因亲属疏远而相互攻击,导致王朝灭亡.秦始皇支持李斯的主张,全面推行郡县制,取消所有封邑,使普天之下真正成为皇帝一人的直属领土.此后2000多年的行政区划就是在这36郡的基础上发展和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