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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峙的矛盾的自我——试析贵妇达罗卫夫人的生存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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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05-02-24 文章来源:作者发布 文章作者:李蓉 简圣宇
[摘 要] 在伍尔夫的代表作之一《达罗卫夫人》中,伍尔夫尝试了意识流的各种技巧 ,成功而多侧面地塑造了达罗卫夫人的形象以及她矛盾的生存状态。 造成她这种生存状态的原因既有外因方面的,也有内因方面的。达罗卫夫人形象的成功塑造正好实践了伍尔夫摈弃“物质小说”而写“精神小说”的理论主张。
[关键词] 矛盾;生...全部
对峙的矛盾的自我——试析贵妇达罗卫夫人的生存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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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05-02-24 文章来源:作者发布 文章作者:李蓉 简圣宇
[摘 要] 在伍尔夫的代表作之一《达罗卫夫人》中,伍尔夫尝试了意识流的各种技巧 ,成功而多侧面地塑造了达罗卫夫人的形象以及她矛盾的生存状态。
造成她这种生存状态的原因既有外因方面的,也有内因方面的。达罗卫夫人形象的成功塑造正好实践了伍尔夫摈弃“物质小说”而写“精神小说”的理论主张。
[关键词] 矛盾;生存状态;外在自我;内在自我;时空蒙太奇
Self-contradictory ego
——The analysis of contradictory state of Mrs。
Dalloway
LI Rong JIAN Sheng-yu
(College of Literature and Communication, Guangxi Teachers College,
Nanning Guangxi 530001,China)
Abstract: In one of Virginia Woolf’s representative works Mrs。
Dalloway, Woolf had tried all kinds of skills of stream of consciousness and created successfully the image of Mrs Dalloway as well as her contradictory state of being 。
The causes of her state of being included both external factors and internal factors 。The successful creation of the image of Mrs。
Dalloway put Virginia Woolf’s theory of writing “mind novels” instead of “material novels” into practice。
Key words:contradictory; state of being; external ego ; internal ego; both time and space Montage
《达罗卫夫人》是伍尔夫意识流创作走向成熟的过渡性作品,也是她的代表作之一。
在这部作品中,伍尔夫尝试使用了意识流创作的各种技巧,如内心独白、自由联想、时空蒙太奇、象征等,给这部小说赋予了无限的寓意。伍尔夫在小说中通过借用电影中时空蒙太奇的手法来处理时间,将纵横三十年的生活浓缩在一天中短短的15个小时之内,却同样给我们展示了一战后英国社会中不同阶层,尤其是上流社会阶层一幅活生生的生活画面。
在小说中,伍尔夫通过不同人物的回忆以及达罗卫夫人的内心独白给我们多角度地展现了达罗卫夫人的生存状态。当战争无情地粉碎了人们对和平、美好生活的向往时,置身于这个庞大的物质世界里的每一个灵魂都难免感到荒诞,甚至绝望。
而伍尔夫笔下的达罗卫夫人便是处于这种生存状态里的一个典型个案。
一
法国哲学家柏格森认为,存在就是流动和变化,生命就是一种无载体的生存状态、无有形之物的运动。为了突出生命的这种流动的连贯性,他将这种状态称为“绵延”。
他认为,“绵延就是运动,就是发展、变化的过程本身”,是“自我”或“自我的意识状态”,是自我的基本存在方式。[1]P77于是人的生存状态就内在的蕴涵着“外在自我”与“内在自我”的对立。外在自我是展现于客观世界中并适应于客观世界的一种生命状态,是非本真的自我。
而内在自我则是真实地面对个体灵魂的本真状态的自我。当两个自我不一致时,生命便处于矛盾的状态中。具体到这篇文本,便可以从主人公达罗卫夫人在两个自我中挣扎的存活状态,特别是她与小说中其他主要人物的复杂关系中一窥端倪。
先是她与彼得·沃尔什的关系。彼得是她年青时的恋人,真挚地爱着她。可克拉丽莎最终却没有选择他而是选择了她并不十分爱的国会议员理查德·达罗卫。自那以后,彼得便去了印度,并和在船上认识的一个印度女人结了婚。
成了国会议员妻子的克拉丽莎自然顺理成章地过上了富贵的生活。然而此刻的克拉丽莎是否真的十分满足而心如止水了呢?当然不是。当她后来在一次音乐会上听人说起彼得已和一个印度女人结婚的消息时,她竟然感到犹如“利箭穿心”。
而当在她要举行晚宴的那天中午彼得突然来访时,她更是心潮澎湃,在心中深感彼得是十分的“让人神往”。拥有丰富的物质生活的克拉丽莎何以会有这样的想法呢?不难看出,在她的内心深处依然对彼得充满依恋,彼得才是能给她她想要的那种生活的人,而对此她当初却没有看出来。
尽管如此,她现在的身份不容许她去告诉彼得这一切,更不可能丢下一切和她一起走。作为达罗卫夫人的外在的自我与作为克拉丽莎的内在的自我只能在矛盾中挣扎。
赛普蒂默斯是伍尔夫在小说中安排的另一条与克拉丽莎平行的线索。
他是一个经历过一战的青年,在文中患有严重的战争后遗症,神智不清。克拉丽莎与该人并没有实际接触,而只是在晚宴上从布雷德肖夫妇那里第一次听到他自杀的消息。这一偶然事件,其实暗含着文本人物存在关系的彼此关涉性。
克拉丽莎由于在晚会上奉承、虚伪的做作表现,受到了彼得的冷嘲热讽,这使得她感到极端的空虚无聊,觉得自己的生命正在无情的损耗,失去了中心。赛普蒂默斯的自杀让她联想到死亡乃是对生命的挑战,尤其是对空虚无聊的生命的挑战。
此时的克拉丽莎真想如赛普蒂默斯一样去拥抱死亡,抵达此在的终极。可转瞬间她却失去了死亡的勇气,各种琐事重新占据她的心灵:正在举办晚会,连首相都来了,还要去接待宾客……外在的自我又终于战胜了内在的自我。
对于她而言,现实的选择永远都难以做出。
克拉丽莎与理查德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矛盾的。他并不爱理查德。可当布鲁顿夫人单独邀请理查德赴宴时,她心中又很不舒坦,因为她既不愿意为了爱和彼得走,也同样无法因为理查德给她的富贵生活而爱上他,但除了留在理查德身边她已无计可施:理查德给予了她无法放弃的目前的一切,爱情固然让人神往,可是在物质与现实面前,她却只能抛弃爱情。
二
显然,克拉丽莎·达罗卫夫人生活的每一分钟都在矛盾中挣扎。生与死的矛盾,外在自我与内在自我的矛盾无时无刻不在撞击着她的心灵,使她每天都生活在灵魂的拷问之下,不知道生命该何去何从。
那么是什么造成了达罗卫夫人这样的一种生存状态?对此应从外因和内因两方面来加以观照。
从外因上看,20世纪的西方社会进入了城市化、工业化的时代,人们的物质生活、精神生活都发生了剧烈的改变,传统的价值观开始动摇,宗教的中心地位受到了挑战,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变得复杂而生疏。
个人感到孤立无援,似乎生活在虚无缥缈的空气中。人们的物欲不断膨胀,金钱至上主义越来越严重,贪得无厌的物质享受追求取代了高尚的精神生活,人生活在这种心灵的“荒原”下必定感到痛苦、焦虑和绝望。大战带来的巨大破坏和灾难使人们对一向信仰的资本主义价值体系产生了怀疑和反叛情绪,并大大加强了工业化所给人们带来的失落感。
而达罗卫夫人即是生活在这样的一个时期。她虽身为贵妇人,但是却缺乏友情,缺乏爱情,无依无靠,以致让她感到现在死去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没有了精神支柱的达罗卫夫人难免在生存还是死亡的思考中挣扎。
而从内因看,则是以下几个方面的因素导致达罗卫夫人陷入这样的一种进退两难的境地。
首先,达罗卫夫人虽然身处上流社会,但她的文化层次极低。小说开头就提到,“她究竟是如何靠丹尼尔小姐传授的那点支离破碎的知识度过这半生的,连她自己都不是很明白。她什么都不懂,不懂语言,不懂历史;她现在很少读书,除了在床上读些回忆录。
” [2]P6 成天靠读回忆录度日的达罗卫夫人置身于上流社会中,内心必定是非常空虚。她可以通过举办晚会,把更多无聊的人集中在一起,用喧嚣打发寂寞的日子,可心灵深处的空虚无聊无法打发;其次,达罗卫夫人是一个过分注重物质生活的人,这从当年她选择了理查德而不是彼得即可看出。
过分优越的物质生活使她远离了昔日的好友(如彼得、萨利),远离了她曾经深深为之陶醉的田园生活。物质上的富有并不能掩盖精神上的贫乏。鱼和熊掌不能兼得,她注定要在得与失的迷宫里挣扎。
造成达罗卫夫人这种生存状态的另一个重要的原因源于她的信仰危机。
上流社会空虚乏味的生活使她变得世故;战争的残酷,引起了这位平庸的小妇人对于生与死的思考。这一切使得她每天如同生活在虚空中,没有任何的精神支柱。宗教对她已失去了昔日的吸引力,甚至引起了她的反感。
也正由于这个原因,她强烈反对她的女儿伊丽莎白和狂热的宗教徒基尔曼女士的亲密接触。因为她已意识到,“宗教的狂热常使人变得冷酷(事业也是如此),使他们缺乏感情。”[2]P9人与人之间关系变得越来越复杂,人与社会也离得越来越远。
这一切都不是她一个小妇人所能改变的。无助与失望导致了她对宗教的怀疑。没有了信仰的达罗卫夫人,在面临林林总总的生活时,必然进退两难,举步唯艰。
伍尔夫早在她的论文《论现代小说》中就鲜明地指出,传统的小说关心的是人的躯体而不是人的灵魂,是物质小说。
她认为物质小说并不能真正地反映生活的真实。因此,她认为现代小说应该描写普通人一天中的内心活动,描写心灵每天接纳的成千上万的印象,以及那些倏忽即逝的瞬间。这样,即使小说没有情节,没有喜剧、悲剧或灾难,却能更如实深刻地反映生活。
在《达罗卫夫人》中,伍尔夫实践了她的这一理论主张。在小说中,她摈弃了传统的刻画人物性格的方法,大胆地试验了新的手段。她的小说在试图消解人物的同时又在一个新的美学形态范围内重新建构人类的经验。她采用意识流的叙事手段,写出了人物一系列的感觉、想法、回忆、联想和反思。
不仅从人物本身的视角出发去展现他们的内心世界,还通过其他人物的回忆、评论刻画人物,这样多视角地描写人物,大大丰富了人物的形象。对达罗卫夫人的形象塑造,伍尔夫除了用克拉丽莎本人坦诚自省的视角以外,还使用了其他人物的视角,如她的昔日恋人彼得,过去的密友萨莉以及她女儿的家庭教师基尔曼等等。
从他们的眼中,达罗卫夫人的形象更加立体化。
伍尔夫在《达罗卫夫人》中还借用了电影艺术中的“蒙太奇”技巧。蒙太奇是电影制作的基本技巧之一。从电影的角度出发,它是指一系列同类的技巧,如“多视角”,“慢镜头”、“特写镜头”、“闪回(倒叙)”等等。
意识流作家们之所以使用这种技巧,是因为“意识本身的性质要求意识能够自由地前后移动,能够自由地揉合过去、现在和想象中的未来。” [3] P68 蒙太奇手法可分为时间蒙太奇和空间蒙太奇,伍尔夫在小说中同时使用了时空的蒙太奇。
有时以物理时间(大本钟)为固定中心,描写在同一时间内不同人物的思想活动;有时以某个人为中心,描写他在不同时间内的思想意识。
例如《达罗卫夫人》开篇写达罗卫夫人出门买花,清晨的空气使她回忆起年青时和彼得的一段感情纠葛。
在一大段的回忆过去的内心独白之后,作者把她的意识带回到现在。再从买花跳到即将到来的宴会。到这里,我们看到的是达罗卫夫人的思想在过去,现在和未来的时间内忽前忽后地流动。这就是时间蒙太奇。这时,大本钟的声音表明这是早晨的某个时刻,我们就从达罗卫夫人的意识中退出来,看到了这个时间内其他的人以及他们的意识流动,这就是空间蒙太奇。
类似的例子在小说中比比皆是。伍尔夫正是通过运用时空蒙太奇手法,将错综复杂的人和事通过人物的意识倾泻而出,使读者从人物的意识中了解到了生活的变迁,更真实、细致地反映了生活。
伍尔夫在构思这部小说时曾在日记中写道:“在这本书里,我大概有太多的想法。
我想表现生与死,精神健全与精神错乱;我想批评这个社会制度,展示它是如何运转的,展示它最强烈的方面。” [4]P1因此,她在小说中尝试运用意识流的多种技巧,通过一个平庸无知的小妇人一天中十几个小时的生活,给我们展示了一个时代的精神风貌。
从这一点来看,她的尝试是成功的。真正实现了她写“精神小说”的理论主张。
【参考文献】
[1] 柏格森。 时间与自由意志[M]。 第1版。 北京:商务印书馆, 1985。12
[2](英)弗吉尼亚·伍尔夫。
谷启楠 译。达洛维太太[M]。 第1版。 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 2003。4
[3](美)汉弗莱。现代小说中的意识流。 刘坤尊 译。 [M]。第1版。 桂林:广西师大出版社, 1992。
12
[4] 谷启楠 。 达洛维太太·前言 。 转引自(英)弗吉尼亚·伍尔夫。 谷启楠 译。达洛维太太[M]。 第1版。 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 20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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