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圈子进不去

找下汪曾祺的<<香港的鸟>>,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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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喜欢的作家就是汪曾祺。喜欢汪曾祺，不是因为他多么伟大，深刻。而是因为他的潇洒，风趣，是真名士自风流。还因为他云一样舒卷，水一样潆洄的文字，素朴，深挚，美而和谐。 十年前的五月十六日，汪先生驾鹤西去，惊悉噩耗，我流泪了。
  心里的感觉，仿佛失去了一个亲人。我给汪先生的儿女发去唁电：“汪曾祺走了，广陵散绝矣！”这是我的心里话，汪先生的语言之美，当代作家无人能出其右。正如沈从文先生的夫人张兆和所言：“像曾祺这样下笔如有神的作家，今天是没有了。
  ” 对我而言，汪曾祺从没离开过。人已走，茶未凉。他一直陪伴在我身边。他的书，是我人生旅途中美丽的风景，百看不厌。汪先生写过这样一句诗：“假我十年闲粥饭，未知留得几囊诗。”我相信，如果汪先生健在，“汪迷”们一定能读到更多的美文。
   谨以拙作，为汪曾祺先生十年祭。 ——小引 一 汪曾祺先生以小说名于世，《蒲桥集》是他的第一本散文集。
   《蒲桥集》的封面上，有这么一段文字： “齐白石自称诗第一，字第二，画第三。有人说汪曾祺的散文比小说好。虽非定论，确有道理。 此集诸篇，记人事、写风景、谈文化、述掌故，兼及草木虫鱼、瓜果食物、皆有情致。
  间作小考证，亦可喜。娓娓而谈，态度亲切，不矜持作态。文求雅洁，少雕饰，如行云流水。春初新韭，秋末晚菘，滋味近似。” 这段文字，是谁写的？真好。堪称一篇精美的小品。后来才知道是汪先生的夫子自道。
  他对自己的散文评价颇高，但并没吹牛。“春初新韭，秋末晚菘。”八个字，下得精当，而贴切。 汪曾祺在自序中说：“我写散文，是搂草打兔子，捎带脚。”但这本“捎带脚”的散文集，却奠定了汪先生散文家的地位。
  《蒲桥集》不过20万字，60多篇文章，但内容丰赡，涉猎庞杂，显示出作者宏富的学识，渊博的腹笥。汪曾祺的学养是怎样形成的呢？他说：“古今中外，乱七八糟。” 汪曾祺主张“古典文学，当代文学和民间文学之间的打通。
  ”他写小说，写散文，编剧本，吟诗，研究“花儿”，兼习书画，借此抒情遣兴。他年轻时还吹笛拍曲，甚至粉墨登场。他读过上万篇民间文学作品（这是一潭不涸的清泉），涵泳其间，汲取养分。汪曾祺是个“通人”，是个杂家。
   汪曾祺是中国较早运用“意识流”手法写作的作家之一。这一点，不知是否受废名的影响？汪曾祺说：“废名的作品数量不多，但是影响很大，很深，很远。我的老师沈从文承认他受过废名的影响。
  ”但开风气不为师，汪曾祺与废名有相似之处。 汪曾祺的作品是什么风格呢？用他评价阿佐林的话来说，最为恰切。就是：热情的恬淡，入世的隐逸。 二 《蒲桥集》里，专写人物的文章不多，但分量很重。
  汪曾祺以清淡的文笔，写寻常的人情，却极富魅力，感人至深。 汪曾祺是沈从文的学生，数十年来过从甚密。他写沈先生，皆从细处着墨，饱蘸深情，似淡实浓，像一个高明的画师，得其神采，翔实而不琐碎。
  他写沈先生的哭：“他在家乡听傩戏，这是一种古调犹存的很老的弋阳腔。……沈先生听了，说：‘这是楚声，楚声！’他动情地听着‘楚声’，泪流满面。” 他写沈先生的笑：“他总是用一种善意的、含情的微笑，来看这个世界的一切。
  到了晚年，喜欢放声大笑，笑得合不拢嘴，且摆动双手作势，天真得像个孩子。只有看破一切人事乘除，得失荣辱，全置度外，心地明净无渣滓的人，才能这样畅快的大笑。” 这两个细节，鲜明如画，历历在目，我每次读，都为之感动。
  沈先生的心，是水晶做的，像湘西的山泉一样清澈明净。这是一个伟大而平凡的老人。 汪曾祺写金岳霖，更是简约玄淡，生动传神。他写金岳霖扪虱而谈的魏晋风度：“他讲着讲着，忽然停下来：‘对不起，我这里有个小动物。
  ’他把左手伸进后脖颈里，捉出一个跳蚤，捏在手里看看，甚为得意。”还写金岳霖到处搜罗大梨、大石榴与小孩比赛。输了，就把梨或石榴送给小朋友，他再去买。真是天真烂漫，童趣盎然。 他写金岳霖与林徽因的友谊：“金先生对林徽因的谈吐才华，十分欣赏。
  ……林徽因死后，有一年，金先生在北京饭店请了一次客，老朋友收到通知，都纳闷：老金为什么请客？到了之后，金先生才宣布：‘今天是徽因的生日。’” 孟子曰：“大人者，不失赤子之心者也。
  ” 汪曾祺笔下的作家学者，既有平易和蔼的容止，超凡脱俗的胸襟，又有嶙峋傲岸的风骨，玉洁冰清的精神。他们都是不失赤子之心的“大人”——大写的人。在叙事中抒情，以抒情的笔调叙事，汪曾祺的感情，蕴含于字里行间。
   汪曾祺写景和记人一样精彩。他作画，“调色碟里没有颜色，只有墨，从渴墨焦墨到浅得像清水一样的淡墨。”但他写文章，却信手挥洒，皴擦点染，极善设色。他笔下的新疆果子沟，俨然仙境：“山和谷都是绿的，但绿得不一样。
  浅黄的、浅绿的、深绿的，每一个山头和山谷多是一种绿法。大抵越是低处，颜色越浅；越往上，越深。新雨初晴，日色斜照，细草丰茸，光泽柔和，在深深浅浅和绿山绿谷中，星星点点地散牧着白羊、黄犊、枣红的马，十分悠闲安静。
  迎面陡峭的高山上，密密地矗立着高大的云杉。一缕缕白云从黑色的云杉间飞出，” 动中有静，静中寓动，用的字眼都平平常常，近于生活语言，却勾勒出如此美妙的天然图画。举重若轻，轻描淡写，这叫功夫。
   他写昆明的雨，写撩人的乡愁： “莲花池外少行人，野店苔痕一寸深。浊酒一杯天过午，木香花湿雨沉沉。” 雨，淋湿了木香花；人，静静地饮酒。我真想陪年轻的汪先生坐着，不急着回家，也无家可回。
  静静地，听潇潇的雨声。看密密匝匝的细碎的绿叶，数不清的半开的白花和饱涨的花骨朵。多么有情有味的昆明的雨哟！ 汪曾祺写香港，也写美国。他写香港的鸟，香港的蟋蟀；写美国的公园，写花草树，写盲人的马杆，当然也写“林肯的鼻子”、“悬空的人”。
  他写美国，实则处处在写中国。一片情愫，汇聚笔端。他说自己是一个“中国式的抒情的人道主义者。”诚哉斯言。 三 汪曾祺读书很杂，但“最有兴趣的是讲民俗民情的部分，其次是物产，尤其是吃食。
  ”《蒲桥集》中，有不少文章谈吃，但又不仅仅谈吃。这些文章风韵疏淡，亲切有趣，回味悠长，颇有嚼头。民以食为天，汪先生写的正是升斗小民的吃食，而不是炫奇竟奢的豪门华宴。有人觉得一掷千金，贵就是好。
  殊不知，返璞归真，才是食文化的最高境界。 有些文章独出机杼，写法鲜见。如《葡萄月令》： “一月，下大雪。 雪静静地下着。果园一片白。听不到一点声音。
   葡萄睡在铺着白雪的窖里。” “八月，葡萄‘着色’……” “九月的果园像一个生过孩子的少妇，宁静幸福，而慵懒。” 一直写到十二月。
  没有细致入微的体察，没有亲身感受过收获的喜悦，是不可能写出这种美文的。 汪曾祺是作家里的齐白石。他们的笔下，少有断崖绝壁、巨浸大泽、密林莽原、云烟飞瀑……而是摭拾生活小景：草虫鸡雏、鱼蛙虾蟹、萝卜白菜、樱桃枇杷……他们的作品，同样有鲜明热烈的色彩，简练质朴的笔法，连结构的随意，留白的空疏，都像。
  春初早韭，秋末晚菘，滋味近似。汪曾祺的作品，散发着淡淡的泥土芳香，和浓浓的鲜活气息。 我们有过一个相当长的时期，散文多夸饰浮躁之辞。远离生活，远离普通人的情感，故作气吞山河慷慨激昂状，大抒特抒空洞虚假的豪情壮志，生拉硬拽的刻意拔高。
  汪曾祺的散文没这些东西。他的语言，自然、平淡，甚至有点“家常”，却能把普普通通的生活写得很美，很健康，很有诗意。汪曾祺追求的是和谐。他认为,作品要有益于世道人心。 有时，他的文章也会出现奇和洋的句子，用他的话说，是为了“醒脾”。
  譬如描写夜里的马：“正在安静地严肃地、咀嚼着草料。”“梨花像什么呢？——梨花的瓣子是月亮做的。” 汪曾祺的语言有时诉诸直觉，只罗列一些事物的表象。他写乾隆年间，锡伯人由东北迁调伊犁戍边途中： “这是一支多么壮观的，富于浪漫主义色彩，充满人情气味的队伍啊。
  五千人，一个民族，男男女女，锅碗瓢盆，全部家当，骑着马，骑着骆驼，乘着马车、牛车，浩浩荡荡，迤迤逦逦，告别东北的大草原，朝着西北大戈壁，出发了。落日，朝雾，启明星，北斗星。搭帐篷，饮牲口，宿营。
  火光，炊烟，茯茶，奶子。歌声，谈笑声，哪一个帐篷和车篷里传来一声啼哭，‘呱——’又一个孩子出生了，一个小锡伯人，一个未来的武士。 一年多。 三百多个孩子。” 这里，汪曾祺给读者留出广阔的自由想象的空间，任你注入新鲜而充沛的情感。
  计白当黑，以少胜多，这样的语言，丰厚，有张力。掩卷遐思，如食橄榄，含不尽之意于言外。 四 人们谈起汪曾祺的作品，往往离不开平淡二字，却忽略了其中蕴含的深厚的情感。
  “散而庄，澹而腴”。才是汪曾祺作品的真味。体会不到这一点，可谓买椟还珠，是很遗憾的。 尤其值得注意的,是汪曾祺作品内在的欢乐情绪。他，同样是红尘中人，虽然“万物静观皆自得”，但毕竟“四时佳兴与人同”。
  常人有的欣悦，他有。常人有的烦恼，他不会没有。可是，他的作品却极少阴影和悲哀。他以他的旷达，洒脱，机智，风趣，给读者带来清凉和宁静，温馨和诗意。一个作家，能做到这一点，非常不容易。 汪曾祺“早熟”。
  他二十出头就写出《小学校的钟声》、《复仇》、《鸡鸭名家》等空灵隽永的作品。然而，他几十年的写作生涯，却是孤独的。汪曾祺多次谈到他的孤独。窃以为，正是这种孤独的思考与文学的疏离，造就了“大器晚成”的汪曾祺。
  从四十年代至今，汪曾祺的文风由空灵而平实，虽有变化，却不改初衷。他少“微言大义”的“载道之文”，更不见风使舵，而是“我与我周旋久，宁做我。”他说：“一个随人俯仰，毫无个性的人是不能成为一个作家的。
  ”从这句不无愤懑的话语中，似可窥见汪先生的傲岸风骨。 作家贾平凹对汪曾祺颇为推崇和仰慕。他说：“汪曾祺恐怕是最后一个中国古典抒情诗人了。它不靠迎合活着，以征服而存在。闲人班主，文风领袖，这是没办法的。
  ” 汪曾祺是否认可这样的月旦？不得而知。但他说过：“我是生长在水边的人，一个平常的，平和的人。” 薪尽火传，一脉相承。汪曾祺和他的老师沈从文一样，是个有些孤独，有些寂寞的歌手——水边的歌手。
  他边走边唱，用自己的声音，唱着美妙，幽婉，又略带淡淡忧伤的歌谣。任尔东南西北风，他只唱自己的歌，熟悉的歌。这些歌，不会产生轰动效应，却能久唱不衰，有极强的生命力。像一条明澈的小河，菰蒲掩映，回清倒影，潺?鳌? 汪曾祺先生的第一本散文集 汪曾祺先生的签名本 文章引用自： 评论(42) 引用 阅读(184) 圈子 编辑 打印 有奖举报 新浪BLOG意见反馈留言板　不良信息反馈　电话：95105670 提示音后按2键（按当地市话标准计费）　欢迎批评指正 新浪简介 | About Sina | 广告服务 | 联系我们 | 招聘信息 | 网站律师 | SINA English | 会员注册 | 产品答疑 Copyright © 1996 - 2007 SINA Corporation, All Rights Reserved 新浪公司 版权所有 本期参加“我记录”活动情形 数据正在加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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